急了！这个大省，要对“两个中心城市”动手了

蜡笔小刚

急了！这个大省，要对“两个中心城市”动手了

中国经济的“南北差距”，正日益凸显。

有人甚至发出了这样的警告：假如没有北京，北方已经被南方甩出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山海关外”面临转型的问题，而是秦岭、淮河以北都面临转型，否则将被时代抛弃的问题。

恰恰在这个时候，山东的一系列举动引人注目。这个“北方第一经济大省”，其高层从去年年初就开始深刻反思，寻找跟南方的差距。

近来，“山东急了”的标题不断在朋友圈刷屏。我们看到，从省委省政府，到下面的所有地级市，都已经动了起来，到南方城市学习考察，选取对标城市，力图奋起直追。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济南提出学习上海，青岛则要追赶深圳。

而今天（7月10日），山东再次传来大消息，山东将全面加快城镇化建设。其中有两个方面值得高度重视：

1、全面放开建制镇和中小城市落户限制。而且点名青岛：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加大中心城区农业转移人口落户力度，全面取消重点群体落户限制。

2、进一步做大做强山东半岛城市群；以济南、青岛两市为核心，协同周边城市发展，优化调整行政区划，做大做强济南、青岛两个都市圈。

这里面传递出的最重要信号就是：济南和青岛将进一步做大做强，成为山东未来经济的“双引擎”，成为山东参与全国城市竞争的“双抓手”。

而且，文件提到了“优化调整行政区划”。这就给济南、青岛“两个都市圈”带来了新的想象空间。

众所周知，2019年1月的时候，济南刚刚实现了扩容，把旁边的地级市莱芜整体拿下。

拿下莱芜之前，济南的面积是7998平方公里，在省会城市里属于中等偏小的。至于经济总量（GDP），济南在省会城市里也在10名左右，在山东省内长期被青岛和烟台压制。

山东是以经济均衡著称的省份。虽然省内有青岛、济南两个副省级城市，但发展高度均衡，除了莱芜之外，没有明显弱小的地级市。这种均衡带来的一个后果是，山东没有拿得出手的、有全国影响力的城市。

正因为如此，国家在给利好的时候，往往不知道给山东的哪个城市。比如“国家中心城市”目前已经有9个，但山东一个都没有；自贸区批了12个省市区，也暂时没有轮到山东。

同样的，全国大学生毕业选择城市的时候，也往往忽略山东，让山东成为“吸引青年才俊”比较弱的省份。

山东的官员在表达危机感的时候，常常拿GDP跟广东、江苏差距拉大来说事。其实，“资金总量（金融机构本外币存款余额）”才是更有意义的指标。

截至2019年5月末，广东省汇聚的资金总量是22.1万亿元，江苏省是15.2万亿，山东只有10.3万亿元。也就是说，山东的资金总量只相当于广东的47%，江苏的68%。

浙江省的资金总量已经是山东的1.2倍。也就是说，山东“经济第三大省”的地位事实上已经被浙江超过。

山东全省汇聚的资金总量，只相当于“深圳+东莞+惠州”这个都市圈的总量。或者说，深莞惠已经在经济上跟山东全省打平了，而“济南+青岛”的真正实力还不到深圳的一半，这恐怕才是真正残酷的事实。

吞并莱芜，是山东调整城镇化战略的关键一步。

事实上，“通过做大做强中心城市，来构建城市群、都市圈”正是中国新型城镇化的核心内容。山东在中央的要求下，从2019年开始全面提升济南和青岛的“首位度”。

吞并莱芜，让济南成为“面积超过1万平方公里”的大城，GDP也稳居全省第二，汇聚资金总量则巩固了第一的位置。“高铁成网+内需优先”，让中国进入“陆权复兴”的时代，济南这种“省会城市+内陆交通枢纽”的优势开始显现。

那么问题来了：已经拿下莱芜的济南，还能怎样调整行政区划呢？

我的看法是：济南似乎没有内部调整的空间，因为市区周边代管的市县都已经改成区了，商河县、平阴县比较远，暂时没有改为区的必要。

上图：这虽然不是山东的最新地图，但可以清晰地显示齐河县和济南市的关系。

但济南存在一个重要短板：黄河北岸没有隶属自己的空间，这限制了济南向西北的发展，而东南面是山。黄河北岸，堵着济南西北大门的是齐河县，它隶属于德州市。所以，济南如果要发展为跨黄河的城市，必须拿下齐河。

此前我多次在专栏里建议，把齐河县划给济南，但愿将来可以实现。

再看来青岛。“优化调整行政区划”这句话，显然也包括青岛。

但问题是，青岛的面积已经达到了1.18万平方公里，还有必要扩大吗？

上图：即墨市已经改为即墨区，下一个改区的应该是胶州市。

必要性似乎不太大了。要知道，面积只有1997平方公里的深圳，还没有扩张呢。

如果山东非要做大青岛，可以把潍坊的高密、烟台的莱阳两个县级市划给青岛。但说实话，青岛当务之急还是增加人口，先把人口搞到1000万以上，至少1200万再说。

截至2018年末，青岛的常住总人口为939.48万人，城镇人口为692.11万人，城镇化率为73.67%。所以山东省的文件专门对青岛提出了要求：“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加大中心城区农业转移人口落户力度，全面取消重点群体落户限制”。

可以预计，青岛很快就会宣布大幅降低落户门槛的，济南也会。

青岛目前代管的胶州市，是有必要改为“胶州区”的。青岛的目标是建设一个“环胶州湾”的大都市，胶州市的存在让大青岛存在一个缺口。

至于平度和莱西两个县级市都比较远，目前暂时没有必要调整。

顺便说一句，山东突然在城镇化问题上提速，除了稳增长的需要外，也跟山东城镇化进展偏慢有关。截至2018年末，山东省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61.18%，比上年末提高0.60个百分点。

61.18%的“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在东南沿海一带，是明显偏低的，广东目前为70.7%，江苏为69.6%。

更值得关注的是，2018年山东的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只提高了0.6个百分点，显著低于全国1.06个百分点。

所以，山东真要有紧迫感了！

蜡笔小刚

山东政府把一条新闻置顶7天背后的信号

7月10日，一见君发现，在山东省政府官方网站首页位置，《究竟该向南方学什么？——潍坊市委书记南方考察归来的“发展之问”》一文仍然被置顶，放在“今日关注”栏目第一条。

上述文章发布于7日前。7月4日，该文一经发出就引发热议，有人认为这是山东在“痛定思痛”，希望通过“励精图治”，缩小与浙江、江苏的距离。

从上图可以看出，尽管“省委常委会进行专题集中学习”、“国家体育总局局长苟仲文来青岛调研”等新闻发布时间是7月8日，但仍排在《究竟该向南方学什么？》之下。

按照常规操作，政府官网发布的重要新闻，要么按照时间排序，要么按照参与活动或者会议领导的级别排序，山东政府这个“反常”的操作，背后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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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该向南方学什么？》为什么被置顶，原因显而易见，这篇文章是山东这几年少有的能全面、正确认识自我的文章。

文章直陈山东五大差距（重点是潍坊）。

第一是发展水平上的差距。潍坊传统制造业占比高，且大部分处在产业链、价值链的低端，而南方五市（嘉兴、泉州、宁波、苏州、南通）生物医药、电子信息等新兴产业已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骨干产业，其中苏州战略性新兴产业占比达到50.8%，而潍坊市仅为15%，高新技术产业产值占比南通达到50.1%，而潍坊市仅为44.9%。

从GDP看，去年潍坊是6156.8亿元，比苏州少12440.7亿元，比宁波少4589.2亿元，比泉州少2310.2亿元，比南通少2270.2亿元，再这样发展下去，差距会更大。

第二是思想观念上的差距。一见君觉得这才是重点。

文章称，与南方五市相比，山东所有差距的根源都在思想观念上。

一是安于现状、沾沾自喜。不少干部喜欢陶醉于昨日的辉煌，没有意识到成绩是前人的、过去的，缺乏发展的紧迫感、危机感、责任感。

二是缩手缩脚、过于保守。南方是“法无禁止即可为”，只要法律法规没有明确禁止，就大胆干大胆闯，而我们（潍坊）是“法无授权不可为”，没有成例不敢为，只要是法律法规没有规定的一律否决，创新意识不强，就怕触雷踩线，热衷于不干事不出事，错失了大量发展机遇。

三是注重面子、不重实效。有的干部爱荣誉、爱面子，重名声、轻实效。

四是面对危机思想麻痹。平时危机意识不强，遇到问题不着急，出事后比谁都着急。

第三个差距是工作作风上的差距。山东有的干部粗枝大叶、得过且过，满足于一般化，缺少南方人的精致精到，缺少精准精细的功夫；习惯于报喜不报忧，谈成绩夸夸其谈，说起唯一第一，自豪感溢于言表，但对问题轻描淡写，对缺点和错误躲躲闪闪、遮遮掩掩。

第四个是营商环境上的差距。潍坊简政放权不彻底。放权数量虽然不少，但质量不高；“一次办好”事项少、效率低。二是服务企业质量差。重审批轻服务，发展平台功能弱、创新创业环境差。三是政策落实不到位。

第五个是工作推进上的差距。光说不练。唱高调，喊口号，实招不多，只做表面文章；有的干部急功近利，缺乏“一张蓝图绘到底”的韧劲和“功成不必在我”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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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被山东政府官网置顶，至少说明一个问题：文中陈述的现象，不仅是潍坊的，也是整个山东的，如果不改，山东可能真的要成第二个东北。

作为北方大省，从1979年至今，山东GDP总量始终位居全国前三。这当中，山东也曾一度咬紧江苏，企图翻盘。但近些年，这种可能性显得愈发渺茫。

2018年2月，山东省委书记刘家义在“全面展开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动员大会”上，历数了山东经济发展的短板，他提到的一组数据：

山东经济总量与广东的差距，由2008年的5860亿扩大到2017年1.72万亿；与江苏的差距由2008年的50亿扩大到1.32万亿。

到了2018年，山东跟广东、江苏这两个省的差距，已扩大到了2万多亿、1.6万多亿。而且，2018年山东的GDP增速没有跑赢全国。

今年一季度，山东经济增长速度放缓，拖后腿的就是工业增加值增速的降低。

数据显示，第一季度山东第二产业增加值同比增长2.7%，其中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2.3%。

上图是山东省近24个月以来月度亏损企业数量。从图上可以看出：

1、从2018年开始，亏损企业的数量大幅增加；

2、今年初开始，亏损企业数量增幅加大。

上图是山东省近12个月固定资产投资完成额，可以看出，今年初开始，一直是负增长，其中5月份增幅为-7%。

以上是山东省近12个月工业增加值增长情况，今年以来同样不容乐观。可以说是出现了断崖式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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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痛定思痛，经济数据确实也不好看，但山东省统计局仍然称，“1-5月全省经济保持平稳运行”，这样的定论就发布在统计局官网上。

中阅资本首席经济学家孙建波在最近撰写的一篇文章中说：南北方经济发展的差距在于契约精神。

“东北经济不活跃的根子在于东北的‘发展文化’出了问题。产业选择上万万不可舍弃重工业和高科技领域的优势，‘发展文化’的提升才是东北的当务之急。”

南方与北方的差距，其实还是根植于区域土壤的“精神层面”的差距，表现的不仅仅是酒桌文化，而是思维方式——所有经济主体的思维方式。南北方商业行为的“背景逻辑”、“社会习俗”都完全不同。

孙建波表示，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同样一个人，如果在南方，就会有南方思维。“我身边就有不少东北的企业家、山东的企业家，不用喝酒，甚至都不用计较饭桌礼仪，有需要合作的事情，微信打个招呼就可以。”但他们一旦回到东北，回到山东，做事方式就变了。

在北方，把“契约”和“明确的条款”看作是不给领导面子，看作是生硬，看作是没有感情的行为。

最后一见君想说，如果山东一边在政府官网上表现的“痛彻心扉，励精图治”，但是在经济数据的评价上又“一团和气”，山东如何重现辉煌？

蜡笔小刚

从“山东急了”到“山东变了”还有多远？


这两年，“山东急了”成为舆论场上惹人注目的一个现象。7月4日，山东省政府网站整理刊发部分网友的评论，直指山东特色酒文化、政府过度干预、思想观念落后等弊端，再次引发外界的关注和解读。

    这组网友评论不可谓不犀利，比如“喝酒才能办事，是山东与南方最大的区别。”“山东各区各县林立的城投公司，占据了太多的资源，感觉正在向东北看齐。”“山东的劣势在于政府部门规矩太多，管的太宽，手伸的太长。”等等。

    这些问题固然不是第一次被提出来，但这种坦诚直白的官民互动确实不多见，体现出了强烈的求变意识。

    回头来看，2018年年初的山东省全面展开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动员大会是一个标志性节点。山东省委书记在这次大会上的讲话因直言不讳地“自揭其短”产生了刷屏级传播，“山东急了”的解读随之出现。

    自那之后，山东的一举一动便自带流量。与此同时，山东还成为“网络会诊”的对象，网友给山东提意见的热情很高，“会诊”目标也从经济扩展到了社会、民风等维度。

    “急”比不急好，这是毫无疑问的，看到差距才有追赶动力。山东对标的是南方。山东不仅在向南看，而且在向南走。这两年山东派出了多个代表团到南方考察学习，南方之行已成为山东各市的一个“集体动作”。

    但是“山东急了”听多了之后，也出现一种担忧：这些“急”究竟有多少会落实于行动？会不会有的“急”只是迫于形势或压力，做一下表面文章？

    人们不仅要看到“山东急了”，更想要看到“山东变了”。“急”只是本能的情绪反应，不需要太多的努力和付出，“变”才是目的。从“山东急了”到“山东变了”，还有多远的距离，这是问题的关键。

    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非一日可解，但改革需要看得见的足迹和路标。行动唤起行动，而且行动比誓言更有说服力。

    有些吐槽集中的问题本可以有“巧办法”快速破解，比如饱受诟病的山东酒桌文化如果得以清除，很容易使人耳目一新。再如潍坊市委书记惠新安南方考察归来说，“政府对民营企业最大的支持，就是不干预”，不干预很难吗？

    山东暴露出的诸多弊病并非山东独有，而是北方多个省份的共性。不少评论者已经发现，中国区域经济的特征正在从东西差距变成南北差距，山东与广东、江苏差距的拉大，正是南北差距不断拉大的缩影。

    从这个角度来说，山东问题的解决具有更广泛的意义。当山东发生看得见的变化的时候，或许整个北方经济都会找到破局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