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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道太极] 那个辞职隐居终南山的姑娘,付不起房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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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8-12-28 17:13:5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若论国内的第一隐居圣地,那非陕西的终南山莫属了。

    前几日,听说早年隐居终南山读书摄影种菜的小楠姑娘,因为租借的小院年租金从400涨到2万,不堪重负,不得不回城来找工作了。

    都说北上广房租涨得太快,可小楠认为,这几年涨得最快的,其实是终南山的“隐士房”。由于来隐居的人实在太多了,几年来,山里的土坯房普遍暴涨了几十倍。

    很多人对去终南山隐居都非常向往,以为那里的房子是这样的:

   

    其实,它远看是这样的:

   

    走近一看,大多是这样的:

   

    想象和现实之间,总是隔着不止100个北京到上海的距离。

    房租猛涨导致很多隐士住不起下山,小楠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01

    终南山有种独特的吸引力,吸引着很多像小楠一样有终南山情结的人。

    从地理位置上说,终南山指的既是西安南面40公里处的终南山山峰,也指与之相邻的东西上百公里内的山峦,即秦岭的最北端。

   

    “天下修道,终南为冠”,自古以来,终南山就是修行圣地,是道教主流全真派发扬圣地。喜欢金庸小说的人一定记得“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终南山对佛教的意义同样重要,中国佛教八大宗派中,五大派的祖庭在终南山,即三论宗、净土宗、华严宗、律宗和唯识宗。

    相传姜子牙、张良、孙思邈、陶渊明、王维等历史名人都曾隐居于此,由此奠定了它隐居第一山的地位。

    除了悠久的历史,作为修行胜地,好风水也必不可少。

    秦岭是中国南北地理分界线,这独特的地理位置让终南山四季分明,秋天很凉爽,夏天不太热,并且山中水源充沛,野果繁茂,适宜居住。

    环境优美,历史悠久,再加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气”加持,终南山成了很多人隐居修行的不二选择。

    02

    2015年,一对西安80后夫妻隐居终南山开医馆的故事,引起了关注。

    他们就是周杰夫妇。一开始夫妻俩是为了给父亲治病,后来得到了高人传授医术,于是在终南山一处的半山腰上,租了一座二层楼房的小院子,既当作一家人的住所,又当作“如是医庵”,给山民治病分文不收。

   

    周杰夫妇在终南山的居所

    据当时媒体报道,夫妻俩在城里有生意,足以支撑山里的开支。再说早年进山修行的住房成本并不高,山里的生活成本也低,很多东西可以自给自足。

    小楠就是在那一波的前一年,因为情场失意进而导致职场不顺,万念俱灰选择去终南山隐居的。

    她在终南山过了两年逍遥日子后,越来越多的人纷沓而至,打破了往日的平静。

    如今终南山本地居民早已搬下山,山上住的全是外地隐居者,据说,登记的和没登记的加起来不少于30000人。

    原本无人问津之地,变成了炙手可热,住所供不应求,价格也被市场推着水涨船高。

    小楠介绍说,往年终南山的房租行情大多为一年数百至数千元不等,偶有上万。现在很多土坯房一般为年付,需1万5至2万元,甚至出现有屋主要求租客一次付清5年10万租金。

    不仅房租,吃穿用度也比以前贵了很多。据统计,普通修行者, 连带房租年花费怎么也得3-4万。而一些奢侈的伪修行者,年花费或超10万。

    早年间,修行者嫌租房贵的话,还可以自己搭一个草房。现在当地加强了对于违规建筑的管制力度,已经不允许在终南山上私自修建房屋了。

    高昂的费用,和想象中云淡风轻、烟火不沾的隐士生活相去太远。导致很多像小楠一样财力不济的人,不堪重负,纷纷选择下山,离开终南山。

    小楠感慨地说,哪里有什么诗和远方,不过是靠钱撑着罢了。

    修行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知道那对夫妻,至今是不是依然在终南山行医问药。

    03

    其实,自古以来,终南山就不乏沽名钓誉者。

    古代文人墨客,因为时运不济,生不逢时,空有一身才华与抱负无处施展,所以他们大多会选择在靠近皇城的终南山上修行,期待朝廷有朝一日能够重用自己。

   

    终南山是他们的暂避之处,是他们进入官场的跳板。这就是所谓的“终南捷径”。修行为假,为尘世的荣华富贵是真。

    当然,在古代,终南山也不乏一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士大夫。如今,它仍然是全国乃至全世界为数不多的,还住着一些真隐士的地方。

    除此之外,来终南山居住的,更多的是以下三类人。

    1、逃避现实社会,不敢面对生活的人。

    现实生活中遇到一些困难,面对各种纷扰,很多人想逃避,去没有人的净土,于是”问道终南山“。

    其实,这是他们假想的清净。 现实中,山里并没有那样舒服。

    首先,山里的饮水、种地、劈柴等问题都需要考虑。比如要走一两小时山路去背水,晚上需要走夜路上厕所,还需要自己开垦荒地,种植一些农作物,否则基本无法在山中生活。

    其次,山里无WiFi无应酬,也没有人可以说话,需要忍受终日的孤寂和冬天的寒冷。

    还有安全问题,因为隐居的地方都比较偏僻,加上是独居,潜在危险并不少。

    那些所谓的美妙,你不克服一些困难没法享受。只有心无杂念的修行者才能在山中常住,他们能很圆融地处理各种问题。

    2、寻求新玩法的有钱人。

    有些有钱人,大鱼大肉吃腻了,花花世界玩腻了,就想着要修炼什么心境了,跑到钟南山来摆脱城市的浮躁喧嚣。

    其实,这是另外一种炫耀。

    当然,山中空气清新,山泉清澈,养生环境极好,能让人暂时放下烦恼,体验自在宁静的感觉。

    而且在大山中独居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自己,没有人我是非,这个时候更利于对自己心性的醒觉。

    3、投机倒把,另辟蹊径想要赚钱的人。

    很多商家也看到了这里的商机,一些“隐修培训班”应运而生。这些培训班主要是教别人如何快速的成为一个合格的修士,并且能够稳定的在终南山上生活下来。

    还有一些投机取巧的人,他们假扮隐士,骗取一些游客的钱财。

    世外桃源,精神家园,从来就没有那么简单。

    04

    有个做媒体的前辈,几年前踏访终南山,采访了几个终南山隐居者。

    去年他也隐居到了福建龙潭古镇,不知道是不是发现那里更安静,物价更便宜呢。

    每个人的生活中,其实都有两座终南山。一座是有形的,它是风景;另一座是无形的终南山,根植内心。

    古人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隐,与其说是一种行为,不如说是一种心态。对于城市中的人来说,有勇气在世俗里活着,懂得欣赏,看淡红尘,无论入山不入山,都是修行人。

    这次终南山的房价猛涨,某种程度也起到了一定的积极意义,帮助一些内心不坚定的人,了解到社会现实,并重新踏入社会,积极入世。

    也许,从小楠决心选择下山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成功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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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8 17:32:33 | 只看该作者
辞职到终南山隐居, 那群人如今过得怎么样? 房东: 房租4百涨到1万2018-10-28 00:15小说/环境

受到一些大城市工作压力氛围,有很多白领和有资本的小年轻,都希望能够过着隐居的生活,认为在这里隐居就像是世外高人一样,感受与众不同自然气氛。而现如今,最受这些想要隐居的人欢迎的地方就是终南山,因为在很多小说当中,终南山就是道家的仙山之一,因此跑到这里隐居的人有很多。但实际上想要在这里隐居,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去得了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下面就来带大家了解一下。
有很多在这里隐居的人都是为了修行,他们基本上不会下山,就算是下山,也只不过是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基本上都在山上过着非常朴素的生活。生活基本上回归了最简单的形态,租的房子也非常的简陋,甚至还会漏雨,不过他们却甘之如饴,心甘情愿地享受着这样的生活。这些朋友大多是辞职到终南山隐居,就是逃避大城市压抑的工作气氛,这种生活气氛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一种享受。如今都过去2、3年了,那群人如今过得怎么样?
随着隐居的人越来越多,这里也吸引了很多的游客,希望能够看一看他们究竟是怎么生活的,这里的房租价格从当初的4百涨到1万。不过这里房东可是赚大了,毕竟不是所有辞职到终南山隐居的人群,都是有钱人家庭,或者说是不干活也能过一辈子,有些只是过来体验一下而已,平时工作压力大,才会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隐居上。
但是如今没有办法负担得起这么昂贵的房租,毕竟不工作那就是真的在街头“隐居”了,因此大部分呆不到一个月就会选择走掉。真正过得非常舒服的,反而是这里的房东,原本不值钱的房只,如今都能租出去几千到上万一个月,轻轻松松的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钱,这些房东才是真正过得最舒服的。
大多数房东都没有办法理解这些隐居者,甚至大多数人都没有办法理解。其中一位房东吐槽:自己帮忙他们搬东西,他们倒是悠闲在山上闲逛,要是真得是隐居的话,应该是亲力亲为才对。同时这里4百涨到1万,能住的舒服都是有钱人,那些辞职过来体验,换我也不会这样做。山上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有很多人吃不得这样的辛苦,都会选择离开。早知道如今过得这样,还不如把钱拿去玩呢。
不管怎么说,在终南山上隐居都是非常辛苦的,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尤其是辞职到终南山隐居的朋友,不妨到国内旅游可能更实际点。毕竟没有钱,还是不是学习土豪去隐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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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8-12-28 17:35:06 | 只看该作者
租金高涨逼退终南山隐士系误读 政府清理违建是主因2018年12月29日 02:11 来源:北京青年报 参与互动 




  租金高涨逼退终南山隐士系误读
   因“隐士”大量涌入造成违建乱象 西安开展违建清理行动保护山区环境
  近日,一篇名为《那个辞职隐居终南山的姑娘,付不起房租又回来了》的文章将颇具神秘感的终南山“隐士”引入了公众的视野。文章称,目前不少终南山“隐士”因为房租和生活成本高涨,纷纷选择下山。北京青年报记者调查发现,“隐士”们的下山,租金或许并不是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针对近期当地政府对于终南山上的违章建筑进行清理,导致很多住在违建中的“隐士”们“重返红尘”。
  网传
  房租高涨逼退“隐士”?



  近日,一篇名为《那个辞职隐居终南山的姑娘,付不起房租又回来了》微信公众号文章走红网络。文中提到,不少早年进入终南山生活的“隐士”们因为房租和生活成本高涨,“不堪重负,纷纷选择下山,离开终南山”。
  文中提到,由于终南山有“天下修道,终南为冠”的美名,相传姜子牙、张良、孙思邈、陶渊明、王维等历史名人都曾隐居于此。近几年,更是吸引了众多山外的民众慕名前来隐居于此。
  不过,山中住所有限,所以最近出现了供不应求,价格水涨船高的现象。一位早年隐居终南山读书、摄影、种菜的姑娘小楠,因为租借的小院年租金从400元涨到2万,不堪重负,不得不回城找工作。
  据小楠介绍,早年终南山的房租行情大多为一年数百至数千元不等,偶有上万。现在很多土坯房一般为年付,需1.5万至2万元,甚至出现有屋主要求租客一次付清5年10万租金。不仅房租,吃穿用度也比以前贵了很多。据统计,在山上居住一年连带房租年花费至少需要3至4万。
  澄清
  下山系政府清理整治违建
  然而,对于公众号文章中所说的房租高涨逼退“隐士”的情况,西安长安区政协委员、长安区道教协会秘书长梁兴扬坐不住了。
  “近期,网传终南山‘隐士’因租金上涨离开秦岭,引发网民关注,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梁兴扬因为工作的原因,对终南山“隐士”的生存状况颇为熟悉。12月26日,他在微博上表示,导致“隐士”们纷纷下山的并不是因为租金高涨,而是因为“秦岭近期一直在进行违章建筑整治和环境保护”。
  梁兴扬告诉北青报记者,从地理位置上讲,终南山一般是指西安南面40公里处的终南山山峰和与之相邻的东西上百公里内的秦岭北部,不少“隐士”都选择居住在西安长安区境内的天子峪和大峪等山间村落里。“住在哪儿的都有,有住山上小庙里的,有租住村民老房子的,也有自己搭窝棚和木屋的,甚至有直接找个山洞就住进去的。”
  “不少‘隐士’在终南山里租住的是没有合法手续的违章建筑,一方面影响环境,另一方面还存在很多的安全隐患,所以当地政府近期组织了一系列的违章建筑和环境保护的治理行动,不少‘隐士’没了住的地方,自然就下山了。”梁兴扬说。
  讲述
  不少人下山都去了南方
  今年8月初,“隐士”圈小有名气的“终南草堂”因为部分建筑属于违章建筑遭到了拆除。草堂工作人员刘女士告诉北青报记者,2008年创始人张剑峰上山租住大峪村民的房子,之后又逐渐搭建起来五六间木屋,接待一些有上山居住意愿的人,草堂拆除后大家都下了山。
  “大峪这边之前是‘隐士’比较集中的区域,开始治理以后,这边不少不合规的房子都被拆掉了,人是少了很多。”刘女士告诉北青报记者,“现在的终南山温度动辄零下好几度,除了山顶上还住了些没拆到的人,其他不少‘隐士’都下山去南方了。11月就开始下雪了,要在山上过冬只能储藏过冬的食物,喝水得化雪水,还不容易烧开。”
  另一位来自广东的90后“隐士”木原(化名)今年8月中旬也因为自己搭建的棚屋被拆下了山。“现在已经回到广东工作了,我在山上待了两年左右,主要就是想过一下清净的日子。”对于自己山上隐居的原因和目前的生活状况,木原并不愿意多说,回想起隐居的日子,木原表示每天的主要内容就是挑水、种地、晒太阳、喝茶和阅读。“山上的日子比山下是慢很多,但是也并不是那么舒服,尤其是冬天,半夜经常被冻醒。”
  回应
  秦岭办称违建清理一直在进行
  北青报记者随即致电了西安秦岭生态环境保护管理委员会办公室。据秦岭办一名工作人员介绍,虽然该办对“隐士”这一群体没有特别的了解,但是对秦岭违建的清理行动一直都在进行中。
  “我们从今年7月底开始就一直在进行违规建筑的清理行动,一方面是秦岭北麓的违规别墅的拆除,目前已经基本完成了;另一方面就是秦岭中散落的一些违章建筑,我们联合各区县和部门经常进行巡逻,一旦发现违章建筑自然是要拆除的。”该工作人员表示。
  “隐士”们“怡然自得”的山居生活,在梁兴扬和秦岭办的工作人员看来处处都是安全隐患。
  梁兴扬告诉北青报记者,很多“隐士”自己搭建的窝棚一方面从建筑的安全性来说就不合规,“深山里生存条件相对恶劣,不少‘隐士’都是独居,一旦出现意外求救都很困难。”另一方面在山中没有水电,不少“隐士”只能自己生火。“生炭火容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生火的话还可能造成火灾,山里秋冬很干燥,过去几乎每年都有火灾发生。”
  秦岭办工作人员也对北青报记者表达了相似的忧虑,但他同时无奈地表示,违章建筑的清理必然会是一个长期的行动。“因为很多违建是我们这一次清理了,过几天他们又回来建。”
  乱象
  终南山“隐士”圈鱼龙混杂
  “现在终南山很冷,不要去,更重要的是终南山的‘山民’里存在一些坏人。”今年年初已经下山的太清(化名)告诫向他咨询上山事宜的记者。太清还在山上时是“隐士”圈中较为活跃的一员,经常在各大终南山隐居贴吧里回应寻找山居住所的帖子。在“隐士”圈,大家往往并不以“隐士”自居,“山民”是更加公认的说法。
  梁兴民对“隐士”圈的看法与太清有着相似之处,在微博中,梁兴民抛出了“终南山‘隐士’成分复杂,有假僧假道,有无业游民,更有犯罪分子隐匿其中”的言论。梁兴民对北青报记者进一步解释道,这些“隐士”中有一部分是真的有所追求的,还有一部分是逃避生活和追求新奇体验的,另外还有一些打着隐居旗号塑造自己“高僧”“大师”身份行骗的不法分子。“隐居本身没有问题,但是违法违规行为肯定是不允许的”。
  据当地媒体报道,2017年,西安市民钱女士来到秦岭山内想寻找一位“大师”给她破解近来的诸多不顺,在山上她碰到了一位范道长,范道长给钱女士把脉诊察,还用易经八卦找病方。范道长先是带着钱女士远赴新疆购买雪莲“调理身体”,又让钱女士陆续转账40余万元破解“财劫”。直到拿到钱的范道长突然失联,钱女士才发现被骗。钱女士报警后不久范某被警方抓获,据范某表示,自己略懂些中医常识,又读了些国学书籍,便在山上给人“算卦”,见钱女士比较相信他,便打起骗钱的主意。近日,范某被西安市长安区人民检察院以涉嫌诈骗罪依法批准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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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9-1-3 18:26:49 | 只看该作者







  “天下修道,终南为冠”。终南山自古以来就是著名的修道胜地,它既是佛教的策源地也是道教的发祥地。终南山为世人所瞩目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它的“隐士文化”,终南山自古就有隐逸的传统。中国历史上的不少名人都曾做过“终南隐士”。相传西周的开国元勋姜子牙,入朝前就曾在终南山的磻溪谷中隐居,他用一个无钩之钓,引起周文王的注意,后以八十高龄出山,结束隐逸生涯,辅佐武王伐纣,建功立业,成为一代名相;秦末汉初,有东园公、夏黄公、绮里季、角里四位先生,年皆八旬有余,须眉全白,时称“四皓”,先隐居商山,后隐居终南,终成大业;“汉初三杰”的张良功成身退后“辟谷”于终南山南麓的紫柏山,得以善终;晋时的王嘉、隋唐五代的新罗人金可记、药王孙思邈、仙家钟离权、吕洞宾、刘海蟾以及金元时全真道创始人王重阳、明清时江本实等都曾隐居终南山。终南山历史上高僧辈出,缁素云集,出现过智正、静渊、普安、静蔼、灵裕、虚云等多位高僧大德,然而终南山却始终不太被现代人所重视。直到美国著名汉学家比尔·波特的一部《空谷幽兰》横空出世,更多的国人才知我们的终南山竟然还有着如此的魅力与价值,简直可与希腊的奥林匹斯山相媲美。

  如今,终南山已经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为数不多的、还存在隐士的地方。每年都有不少人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在此隐居修行。据不完全统计,终南山现有约三百到四百名隐士。这些人来自全国各地,此外,还有来自台湾、日本、韩国的修行者。这些隐士有的是来学佛问道,有的是为了练气养身,有的仅仅只是找一处清净的地方读书做学问。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来终南山隐居呢?终南山与其它地方相比又有着怎样的奥秘呢?

  已故中国佛教协会咨议委员会委员、原中国佛教协会常务理事、陕西省佛教协会副会长、西安市佛教协会会长、长安兴教寺方丈常明大和尚说:“自从佛教传到中国以后,人们一直就来终南山修行。甚至中国南方的和尚和尼师也来这儿修行。他们待上三五年,然后回到南方,建立自己的修行中心。这儿是为法出家的和尚和尼师来的地方。修行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你要花费很多年时间,才能真正有所得。这不容易。但是来这儿修行的人都不怕苦。这正是他们来这儿的原因。他们中的很多人在这座山里开悟了,还有很多人继续修行,将来会成为大师。在现代,虚云和印法曾经住过嘉五台;印光和来果住过南五台。这儿是他们开悟的地方。每个人都知道这些山是修行的好地方。这就是我选择它们的原因。”

  原西安市佛教协会副会长、香积寺方丈续洞老和尚先后卓锡于户县大圆寺、草堂寺、西安卧龙寺、终南山大茅蓬(西林寺)、观音洞、仙人岔、圣寿寺,历经世事云烟,对于终南山可谓了然于心。大和尚说:“最初的和尚们来中国的时候,他们就定居在终南山里。而且中国的绝大多数大师都曾经在终南山修行。但那是过去的事。现在这么多出家人仍然来终南山的原因是,这里还很容易找到一个隐居的地方。还有,这一带仍然有很多在家人,愿意供养来修行的人。”

《终南山黛》(国画)韩冬作


  原终南大茅蓬住持德三说:“对于一个出家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精神上的修炼,为此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这座山很安静。在中国,我们有几座山,大多数和尚都是为了修行去那里的。这儿就是其中的一座。在这里,出家人修行要靠自己。自唐朝以来,这一带就已经成为那些想致力于宗教修行的人汇集的中心。”

  中国佛教协会理事、陕西省佛教协会副会长、观音禅院住持果宣法师说:“终南山是儒释道三教文化的发祥地。隐士文化十分发达,特别是隋唐时期。终南山历史上的隐士主要有三种人,一种是不愿意跟新政权合作的士大夫;一种是躲避战乱的逸民。再有一种就是看开放下的人。”

  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的弟子、终南山佛教律宗祖庭净业寺住持本如法师说:“终南山北抵黄河,南依长江,西遥昆仑,东指大海。祖师大德,多聚于此。站在终南山上,望长安红尘滚滚,繁华如梦。看秦岭层峦叠嶂,古刹钟声。背后是山,眼前是佛,本如如本,修道养佛。现在有人说,终南山是西安(或陕西)的后花园。我认为这个认识不够。终南山是中国人心目中的一座山,是中国文化的发祥地。终南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山脉脊梁,中国文化的精神在终南山。终南山是清净的家园。我自己在这里住山感到很受用,有真切的身心感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愿意来终南山隐居?四点原因:一、青城山幽,峨眉山秀,黄山奇,华山险,泰山雄伟,终南山王者之气。王者之气为道气。天下修行,终南为冠。二、终南山气候温和、四季分明,这对修行很重要。三、终南山”精气神“俱足。四、终南山自古以来就有隐士传统,许多人是‘慕道’而来。”

  终南山观音禅寺住持悟宣法师曾在终南山石砭峪的梅花洞修炼三年,可谓是当代终南隐士的一个代表,对于隐居修行,他有着自己切身的体会。他说:“出家人住山,主要是寻求一种环境,一种没有外界干扰的环境。南方的山秀气,但藏不住人,摩托车可以直接开进去。更重要的是南方的山多半潮湿温热,且蚊虫多,不适宜隐居。东北的山太高,但黄鼠狼成精,缺乏圣人教化。终南山不一样。终南山能藏住人。终南山的吸引力在于它有‘道’。虽然道在一切处,但终南山的道容易被领悟、被感受、被吸收。终南山有一种‘气场’,能直通人心。另外,终南山有灵气,可以代表华夏文化之灵性。”

  原陕西省佛教协会会长许力工居士说: “终南山里有隐士,至少已经三千年了。但是隐士有几种:道教隐士、佛教隐士、知识分子隐士。知识分子隐士,为了学习或写作,他们喜欢安静和孤独。已经有很多人隐居在终南山里,有些是出于社会原因,有些是宗教原因,有些则是出于做学问的原因。

  长安终南山佛教协会副秘书长心一居士说:“不破本参不住山,不破冲关不闭关。终南山之所以云集如此众多向道之士,主要有三个原因:首先是终南山的地理位置与山林环境独特。‘天之中,都之南,故名中南,亦称终南’,长江黄河分水岭,是我国地理气候的南北分界线,山大沟深,水源充沛,林木茂密,野果满山,而且四季分明,气候干燥,为山居生活提供了理想的客观环境;第二,终南山住山的传统长期保持,未有间断。从隋末静霭率领徒众入终南锡谷隐居并建七十二茅蓬至今,住山隐居修道之风从未间断,或为避嚣静志,或为躲法难,或闭关取证,或隐迹,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茅蓬岩洞林立,承传未有间断,有利于修道者建立信心,也便于相互切磋学习;其三,终南山的山民有护持住山者的良好风气。在终南山搭建一处茅蓬,往往会得到当地山民的支持,因为,终南山住山的风气很盛,当地老百姓见惯不怪,林业部门也不会过度干涉。据一位参访过全国各地道场的法师讲,如今,像终南山这样可以随意搭建茅蓬而无人干涉的现象,恐怕仅剩终南山了。可见,终南山的人文环境为住山者提供了基本保障。”

  一位跟踪关注终南文化多年的终南文化爱好者说:“终南山自古以来就有隐士传统。终南山的隐士规格很高,一般都是国师级;而且,终南山有所谓的‘秘境’,在这里修道易成,因为终南山有‘加持力’。”

  与古代那些以入仕为目的假隐者不同,当今终南山中的隐士,多数是真正的隐士,他们隐居不是为了求官、不是为了发财,而是为了修身弘法,为了摆脱世俗的纠缠和污染、以获得心灵的纯洁和宁静,为了了悟生命和自然的真谛,使灵魂得以净化和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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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9-1-3 19:04:03 | 只看该作者
80后诗人隐居终南山:最大收获是生命维度被拉长2016年04月05日 10:27 来源:长江日报 参与互动 




  记者宋磊 通讯员贾琼

  4000元租下终南山小院20年使用权,画家、诗人冬子开始隐居生活。他的“山中生活”公布后,迅速刷爆朋友圈,他的首部散文集《借山而居》于近日出版,冬子用70多篇山上写的文字,讲述终南山上的诗意栖居。
  近日,冬子接受长江日报记者采访,他对隐居这事儿颇为得意:“这世上有一种成功,就是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
  花一万元有了个家
  冬子原名张二冬,今年29岁,学美术出身。他说,选择隐居终南山的原因很多,足够写一篇长文,“只是更多的是对西安的某种情结,或者是对民族文化根基的某种依赖吧”。
  早在2010年,冬子就找到终南山上一个农家小院,和房东谈好价,以20年4000元的价格,长租在此。“因为我没有8000块钱,所以只好租20年”。
  真正住进去是2013年年底。入住时,冬子把一块一块石头搬进院子,在院门正对堂屋的位置,码出一条宽度适当、构成合理的路,再往石缝里填上细土。“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坐在台阶上,抽支烟,等一场雨。
  接下来是刷墙,“平整会显得刻意”,冬子把屋里简单地刷白,留下颗粒和斑驳,他认为很质朴、极富美感。至于地面,冬子就用水泥糊了一层。
  收拾得差不多时,冬子搬进家当,其实也很简单:画案、绘画工具、艺术品。从山里捡一些有造型、线条漂亮的木头,就可以用来做笔架或台灯架。
  于是,山中的生活开始了。“我喜欢早上起来,看一会儿从窗户钻进来的光。”“我经常弄不清星期几。”
  一天,一位北京来的朋友问冬子:为什么要住这里呢?冬子说,你看看这天,碧空如洗,那是它本来的面貌。
  这次“定居”,租金连同家当、收拾屋子的钱,也不过花了一万多元。“事实证明,有个家,有个院子,还有一个桃花源,并没有那么难。”对于“隐居”一词,冬子并不承认,“我只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
  晒山中生活唤醒对闲适生活的饥渴
  2015年初的一天,冬子在自己的公众号上发了篇隐居小结“借山而居”,无心插柳,却让朋友发来信息说,朋友圈被那条贴子刷屏了。
  很快,冬子发现自己的公众号从55个人,一天升到1246个人,“借山而居”,微信转发上百万次,引发千万网友热议狂潮,数百家媒体报道,上亿次浏览阅读,,甚至引发隐居终南山热潮。
  “于是你发现,这个时代对于闲适淡泊的日子,是有多么饥渴。”冬子分析网络热传原因,其实还有“饥饿感”。“人本身是从草木、泥土里长出来的,钢筋水泥的环境呆久了,自然会对有花有草的田园环境感到怀念。”
  对于网友海量的留言,冬子喜欢看,他说这种体验如同躲在人群后面审视众生相,特别有趣。“这是多么难得的体验,它简直就是一个当代艺术品。”
  有很多网友问冬子:终南山还有没有4000元的院子租?冬子回答:“秦岭任意一个地方,往深山里步行3个小时以上都有这样的院子。”“而我的院子,今年夏天3个月里都没有水,得到一公里以外挑水。”有人留言:“若亦有隐世之心,然而茫茫终南,不知还有屋舍否?”冬子回复:“若有隐之心,处处皆终南。”
  “半夜里突然有动静你怕吗?”
  “住山是有门槛的。”对于那些想马上效仿他的人,冬子善意提醒,住山生活并不都是那么惬意,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才可尝试。最大的问题就是“鬼怪虫蛇”或“空寂”,“半夜里突然有动静,你真以为那是风吹草动吗?那么是什么,和怕不怕,是哲学问题了。”
  对于想学他的人,冬子翻出一堆难题:“想象过山里面停电吗?然后剩下的才是寒冷、酷暑、幻想、深夜、闪电、阴雨天、背粮食、没菜吃、下山、上山、伐木、挑水、陌生人敲门、漆黑一片……每一个你都能打败,就可以进山。”
  冬子坦言,山中的孤独会让他胡思乱想:亡灵应该就像流浪汉,白天躲在书柜后,或者床底下的黑暗里,晚上来回走动。有时候,有不该动的东西却突然动了……
  克服这种恐惧,冬子学会“选择性相信”,如果做噩梦,他会告诉自己是最近身体太虚,或窗户忘了关,平躺一会儿就行了。“应付怪力乱神,我的方法是:用无神论的论点来说自己的迷信”。
  除了孤独,山居生活的困扰还有“冷”。冬子说,2011年他在山上过年,没电暖器,连窗户都没封,“跟零下10℃睡在外面差不多。待了两天,基本上脚和手都是疼的,像锤子砸了一下那样疼。”怎么忍受下来的?冬子说:“苦的存在是为了让甜成为甜。”
  【访谈】
  因为热爱生活所以“隐”于山中
  记者宋磊 通讯员贾琼
  以上图片为《借山而居》书中配图
  一天做好三件事足够了
  读+:山上的一天,你一般是怎样度过的?
  冬子:其实宅男的一天挺满的。时间大部分都用来生活琐碎,被养懒了,我发现我一天要做的事不能超过三件,超过三件,就一件都做不成。比如今天要洗衣服、扫地、给菜浇水,好,三件事够了。再多一件,我就会手忙脚乱。剩下的时间就是晒太阳、发呆、听音乐、写字、喝茶、做饭、喂狗、喂鸡、喂鹅、收鸡蛋、晒被子等等。
  读+:山里除了美,还有苦吧?
  冬子:春有百花,还有泥巴。秋有月,还有漫长的阴雨季。夏有凉风,还有虫。冬有雪,还有寒冰。但我不写泥巴路滑,不写雨季漫长,不写虫咬,不写冷。不值得写。
  读+:山上的冬天怎么过?会不会特别冷?
  冬子:挺冷的,不过还好,我农村长大的。西安雾霾也挺严重的,不过那是人间。山里的雾是有草香的,会奔走。城里的霾,有一股酸腐味。
  读+:孤独时怎么办?你是怎样坚持这么久的?
  冬子:那正是最让我有存在感的瞬间。你没有试过吗?
  “坚持”……这个词用的,像是很吃力、很被动的样子。我没隐居,只是找个环境不错的地儿过懒洋洋的日子。
  读+:至少没人跟你说话吧,不会有失语的困扰?
  冬子:说话指的是思想,通过声带——“发出声音”,是思想的具象呈现。当我们没有说话的时候,其实也是在说话,就像你此刻看着这些字,没有声音,但在你脑子里却是在对话,是不是?所以我每天都说很多话,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当然,我偶尔会和动物讲几句。
  不舍生活品质就无法“隐于野”
  读+:很多网友关心,一个人住山里,你父母是什么态度?
  冬子:有一次我在网上晒了张照片,劳动后的双手磨了水泡,我妈妈看到后打电话给我,说着说着就哭了,我安抚了好久她才平复。
  我爸爸来山上看过我,气喘吁吁爬上来后,往画案前一坐,就开始抹眼泪,说怎么也没想到你过得这么穷、这么苦,受这么多罪。我对爸爸说:“我应该是最富有的人了吧。”爸爸瞥我一眼说,咱村里最穷的都比你这好,连个路都没有,你看你住这破地方!
  读+:那你是怎么回答老爸的?
  冬子:我只能撇开表面不谈,说我过得如何得意、逍遥自在。每天都是星期天,每天都睡到自然醒,有吃有喝,这不是很好吗?
  报喜别报忧,这是对父母最好的爱了。所以我们都知道,把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藏起来,骗他们放心。给他们荣耀和放心,就是最大的孝顺。
  读+:你觉得你的隐居生活经历,对别人有什么正面示范作用吗?
  冬子:我觉得我可以唤醒一部分人对自由生活的向往。
  读+:“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冬子:我觉得这句话是不成立的。繁杂而琐碎的环境是针,只要扎你,疼痛神经就会有反应。之所以这句话盛行,是因为一个观念流行都是源于他有很厚的群众基础的,因为能做到隐于野的人是极少的,而内心喜欢隐逸的人却很多。
  读+:你觉得你这是一种隐士精神吗?
  冬子:隐,是哲学层面的,不进而退,以退为进。
  读+:既然有“隐”之心,为何还保持着和外界的联系?比如出书、弄公众号、回复网友。
  冬子:因为我热爱生活。
  最大的收获是时间,生命被拉长
  读+:对于当下的生活你满意吗?就准备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不寻找更好的方式?
  冬子:频繁的幸福感。还有其他更好的方式吗?
  读+:过着这样的生活,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冬子:时间,春华秋实,每一天都是实实在在的,生命的维度因此被拉长。
  读+:怎样的生活是对得起自己的生活?
  冬子:没有标准。就像每个人的喜好不同,每个人都有一个美好生活的想象。山水田园有些人就不喜欢,有人就喜欢三室一厅,门口就是游乐场。我爸就很讨厌农村,他的理想生活是住在城里,离地铁口很近,但我非常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读+:你怎样看待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冬子:五百年前,他生长的地方,每个人都和他一样,自由和爱,是生活的全部。五百年后,他回到这里,却成了一只奇珍异兽。
  读+:你计划在山上住多久?
  冬子:没有山,只有家。
  读+:如果有一天你下山了,会是什么原因?
  冬子:爱。
  写书是为了整理思考的碎片
  读+:居住山中两年后,你推出了《借山而居》这本书,动机是什么?
  冬子:大概就是些生活里一些碎片思考的痕迹。
  我觉得我写东西大多数是自我的梳理。生活中很多话题一闪而过,值得反复咀嚼的我都会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写作的意义对我来说在于强化加固那些认知,让世界在你眼里呈现得更清晰,你驾驭起来也更自如。
  读+:之前有想过自己会因居于山中而出名吗?
  冬子:“想象”过出名,但没“想出名”过,想象和想,是不一样的。比如我还“想象”过飞。其实哪有出名。
  每个人眼前都放着一块闪闪发亮的钻石,越想要的人,越是如何够都够不着。手伸越长,钻石离他就越远。而恰好,对钻石看很淡的,只是当块石头一样对待的那个人,钻石却悄然落到他的手心里。但落到他手里时,钻石已经和石头没什么区别了。
  读+:在你的新书里有很多诗、随笔,写这些的时候,你是怎样的创作状态?
  冬子:写作就是说话,我们去给人描述一件事,哪个词精确能表达,那个词就会在大脑里跳出来,词语是无意识的。
  读+:“借山而居”刷爆了朋友圈,如何看待这种流行?
  冬子:没有人可以制造一个横空出世的流行。每一个新的潮流都是偶然的,就像谁也不知道被刷屏的点开全文之后是“主要看气质”。就像谁也无法预知最炫民族风之后是小苹果。
  但二手的流行,可以复制。
  【书摘】
  终南山的雪
  我是喜欢下雪天的。董遇说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雪天和晚上都是读书最好的时候,就是因为太冷,人才懒得去想那么多事儿,只有这个时候,缩在屋子里读书,便成了唯一的事。于是,对于读书写字来说,冬天最出成绩。
  夏日阴雨天,也不错的,可以坐在门口看房檐的水滴答滴答掉在地上,专注几个小时。开春后种几棵芭蕉,那就更好了。不过董遇只说“阴雨者时之余也”,但没说,连续的阴雨天很坑爹……去年九月西安连续下了一个月雨,整个九月我大门都没开过,都快长绿毛了。直到弹尽粮绝,才不得不拄着拐棍披荆斩棘地下山背了些米面。不过至那次之后,就长了心,托高非在当当网买了本《野菜轻图典》。
  2011年我在终南山上过年,那个时候条件都不像现在方便,没电暖器,也没封窗户。跟零下十摄氏度睡在外面差不多。切菜的时候,青椒和蒜苗什么的,就是一冰疙瘩。刀法再好也没用,得拿刀背砸碎才能丢锅里。我俩平常爱喝茶聊天,那天给冻美了,两人一句话也不说,肚子里的热气要攒着。茶也不喝了,喝了茶半夜又得起床放水,想想要离开被窝就难过。待了两天,基本上脚和手都是疼的,对,像锤子砸了一下般疼。
  我当时想,哦,这就是冷啊,原来真的挺冷的。真的冷比想象的冷要冷得多,想象力永远达不到那种冷。
  我一直觉得任何一种经验都是值得感恩的,即便是绝望的时候。比如寒风噬骨、大汗淋漓、万众瞩目、寄人篱下等各种好的或者不好的体验。我在它里面时,都会有意去客观地感受它新鲜的那部分。当然我说的那种体验的多样性并不是指没事给自己制造一个极端环境让自己忍受,而是不得已处在一个极端环境下依然能找到希望的出口。所以物质是不拒绝的,有电磁炉当然不会烧柴。只是说没有也很满足、很嘚瑟。
  (记者宋磊 整理)
  冬子,原名张二冬,画家,诗人。1987年生,2009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油画系,现居西安。2014年,花4000元租下一处终南山的老宅,使用期20年,又花了几千元将老宅改造成民居,一万元实现“诗意栖居”。著有《借山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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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3 19:53:41 | 只看该作者
终南山上,那些修仙的90后




虎嗅注:当下的很多年轻人的生活,都已经离不开一个“丧”字,尤其在大城市,工作压力、生存压力等等让这些年轻人喘不过气来。快速发展的社会和日益激烈的竞争,让一些年轻人开始逃离工作,逃离城市。“归隐”,一个颇具古代侠客气息的词语,成了这些年轻人避世的一种选择。终南山上,这样的年轻人就不止一个,一种特色的隐居经济正在终南山上形成。只是长时间的离群索居、脱离社会,让这些躲避世事、试图寻找“生活意义”的年轻人的心智,也在慢慢发生改变,不是变得超脱,而是变得精神萎靡、一蹶不振。想要寻找生活的年轻人,反而丢失了生活。

本文转自公众号“真实故事计划(ID:zhenshigushi1)”,“真实故事计划”每天讲述一个从生命里拿出来的故事。作者:王磊,编辑:崔玉敏,原文标题:《终南山,那些修仙的90后》,虎嗅获授权转载。


魏超今年二十六岁,来自蒲松龄的故乡淄博,是个寡言而偏执的山东小伙。2016年刚过,他一个人背着书包来终南山寻仙访道。

第一次见他是在2017年春天,我在抱龙峪向他收房租,当时他身着对襟布扣衫,脚蹬圆口黑布鞋,除了头发短一些,简直像从古时穿越到现代的文弱书生。

房子是移民工程前我家的老屋,一座孤零零的农家小院,位于抱龙峪半山腰上。每年都有许多修行人士,来终南山租房隐居,抱龙峪因为出入方便、环境清幽,成了他们理想的道场。

我们原本在网上讲好价,房租每月两百,一次付半年。见面后,魏超反悔了,着急讲价又不善言辞,只知道一遍遍重复:每月一百五,一次付三个月。他脸色苍白,小眼睛流露着哀求的光,脸颊上的粉刺一着急憋得通红,我们僵持了一阵,最终还是我让步了。

像魏超这样来终南山的“隐居者”,我这两年见多了,其中不少还是九零后。他们或创业失败,或恋情受挫,或与家人不睦,或厌弃生存压力,感叹着人世无趣,执意要归隐山林,而后纷纷背起行囊来到这里,企图获得心灵的净化,精神的解脱。我猜想魏超也是。

终南山里残破的农院都租给了这些年轻人,倒是意外地打造了隐居经济,也算造福他人。

作者图 | 出租的农家院

但租房才两个月,我就接到魏超合租者的电话,说魏超的家人从山东赶来,要抓他回去,让我赶紧办转租手续。

挂了电话我直奔山里,见到了魏超的父亲和姨父,旁边还有一个剃了青头的年轻小伙——就是他打的电话,魏超将一间空房转租给他,每月收八十块钱。

魏超的父亲和姨父要把魏超扭送回山东,但魏超坚持要在这里定居。青头小伙则表示,无论魏超走不走,他想继续租住这个小院。

看情形,我来之前,魏超和家人发生过激烈的冲突,见到我这个房东,魏超的父亲苦着脸上来发烟,并歉疚地说要退房。

魏超一直蹲在院子角落不出声,直到父亲说出退房,才闷闷说了一声“不退”,父亲冲上去就把儿子踹倒在地,怒不可遏地问:“养你这么大,给家里什么回报了?不上班钻到这里来混日子。”

魏超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继续回到原地蹲好,似乎习惯了父亲的打骂。他爸满腔悲愤,又要上去打,我们急忙拉开,他爸这才作罢。


等院子里气氛渐缓,魏超的姨父向我们讲述了魏超来终南山之前的经历,证实了我的判断。

魏超在山东念了个大专,毕业后考了两年公务员都失败了,就待在家里不愿出来,魏超父亲脾气坏,看他无所事事,对儿子动辄打骂,哪怕魏超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小时候他爸就信奉望子成龙,相信“棍棒底下出状元”,可越打越失望,眼见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又懂事,再看自己儿子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气恼,打魏超打得更厉害了。

十岁时有一次下手重了,魏超一条肋骨被打断,一个十岁的孩子,被父亲打断肋骨,心里又委屈又害怕,或许还有对世界与日俱增的戒备。魏超从此就跟他爸生疏了。他爸也后悔,都说养儿防老,孩子长大了还认不认他这个爹?想来想去,想着也许打怕了就听话了,结果更是适得其反。

他娘是个苦命的老实女人,对魏超既不打也不管,魏超只管跟她要钱,要不到就在她面前耍脾气。一受这爷儿俩的欺负,这女人就躲在家里哭。

现在魏超成人了却不会挣钱,家里他爹在,待不下去,就跟他娘要了三千块钱,说自己要出门学电脑,走了俩月却没一点消息。前两天又跟他妈打电话要钱,当妈的追问儿子到底在干什么,他就赌气把电话挂了。最后跟老家同学借钱,同学给他父母报信,说魏超在终南山里。

“这崽儿,是被他爹揍怕了才躲这儿来。”姨父有些怜悯地看着魏超,刚开口就被魏父粗暴地打断了。

“怕个毬,他要是怕,能毕业四年都不好好找个工作?二十大几的人还靠我们养活,我看是没打够。”越说越气,操起地上的板凳又要打,被我们劝住了。

魏超一直低头蹲着,一言不发。他父亲和姨父只得先去山外的村里找了小旅店落脚,我留下来商量后续怎么办,魏超只是习惯性地重复着一句话:“你放心,房租不会拖欠你。”

魏爸没拗过魏超,忿忿回了山东。他姨父不忍心,给他留下一笔钱。

三  

我问魏超在山里的经济来源,劝他先找个工作,来山里的人没有收入都待不了多久。有个年轻人创业失败,破产后隐居在大枯崖上,独自在山里修行,没饭吃了就练习辟谷,幸亏在奄奄一息时被采药的人发现,否则真的就当下飞升了。

魏超想了半天说,开源不成,就节流,在这里一个月花不到二百块钱。

“这点小钱没问题。”他挤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后,又垂下头去。

魏超说来西安后,他曾经以“参观者”的身份去市里参加了一次招聘会,见识到了我们这个高校大省令人恐怖的人才市场。

“人山人海的阵势,好吓人。”魏超吐着舌头说,“幸亏我不是其中之一。”

他又说自己也上过班,在淄博做电话销售,每天打几百个电话,组长在后面防贼一样盯着,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打了四天电话,打出耳鸣的毛病,不打电话的时候,耳朵里嗡嗡地响,还没出业绩,他就不干了。提及唯一的工作经历,魏超眼神飘忽。

我说刚毕业起点必然低,要经过一个发展期,积累经验,锻炼能力,才能真正发展事业。我还以自己为例,说自己在工厂一线干了许多年,才做上部门经理。

“我们跟你们那时不一样。”魏超立刻找到了理由:“看新闻没?今年毕业生有多少?”

他语速加快,伸出右手,在空气中用力地比划出一个“八”字:“八百万!加上以往没就业的,至少得一两千万。用人单位更牛,我们山东,给一千多块的工资,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来补上。”

剧照 | 《归去来》

发现自己情绪激动,违背了修行的规矩,他转身去烧水,说要给我们泡蒲公英茶。泡茶的功夫,他舒缓下来,娓娓地跟我们谈起住在山里的感受:

我每天都去山里采蒲公英,一路欣赏着秦岭的风景,世俗的烦恼就没了。喏,你们尝尝,中医说蒲公英茶平肝解毒。

魏超在这两个月里把《本草纲目》读了一遍,这是他一直想看的书。经过多年考量,他最终选择中医作为今后的事业,认为传统中医学是一门历久弥新的学问。

我注意到,老屋里废弃已久的灶房又开始使用了,灶头的厨架还摆着半个馒头,旁边是一些调料。
青头小伙在一旁说,魏超过午不食,正在修行呢。


初到终南山,魏超的隐居生活还算充实。每天下午五点,魏超要去后山的道观听晚课。刚来山里时,他想去做道士,但道观每天都有年轻人来拜师入道,为避免年轻人冲动,道观让申请者先在家里开一堆证明材料,魏超不敢再跟父亲提这事,只得作罢,转而参加道观的公益课堂。

道观听课的弟子们组了一个义工团队,他们的经历和魏超类似,这些找不到工作的毕业生,现实的失意使他们转而寻求精神上的寄托。

学员们提出的问题大都关于意义:工作辛苦,却始终徘徊在社会底层,他们质疑“奋斗的意义”;娶不起媳妇,他们质疑“感情的意义”;不知未来将走向何方,他们质疑“生命的意义”……在现实中找不到意义,他们希望在求佛问道中找到安全感和归属。

“一讲真正的道法,年轻的学员们就很难听进去。来学道的年轻人,对‘虚无’的了解大都浅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在找一条避世的门径,并非想通过修行来掌握万物运作的规律。”看着年轻人如流水般在道观匆匆来去,一位年届五十的居士这样叹息。

由于没有收入,这些外来义工除了在道观做杂事外,也跑其他道场,因为有免费斋饭,但那些道场没有宗教资质,大都由山间农屋改造,门口贴上三清尊神的画像,或者挂一幅“虚怀止语”的牌子,以示为修行场所。

有些道场注重营造氛围,专门辟出古色古香的禅房供背包客租住,义工们除了洒扫之外,还被要求在社交群里发布出租信息;有些道场依靠做法事生存,给红白喜事念咒烧符,义工们穿上道袍巾冠打杂或者做事,还真有了道士的样子。

剧照 | 《归去来》

不少义工看到有利可图,一改进山的初衷,跟着道场拉业务,日子过得风风火火。魏超看出这些道场,是由生意人经营用来牟利,以招义工之名让他们免费干活,他就不再去了。

山里常有人组织讲课,魏超跟着去听,讲国学,讲中医,讲气功,讲佛讲道,讲鼓瑟笙箫……魏超到处听完后,就回到出租房内,自己闷头研究。

暑天我进山消夏,我们三人聚在老屋小院。魏超蓄了胡子,对着我和青头小伙清谈,神情亢奋,把学来的东西东拼西凑地讲给我们听。问及下一步打算,魏超斟酌了一番后说:“我准备写一部奇书,我要将平生所学注入其中,给所有人展示我的山居成果,也改变一下我爸对我的看法。”

我好奇地问魏超写什么书,并说自己有时也写东西,我们可以互相交流。魏超听了,脸上却掠过一丝冷傲和不屑,批评我们陕西人写的文章太土,跟我们讲现代主义,谈着谈着又拐到了他们山东的蒲松龄和莫言。

青头小伙推开魏超的卧房,指给我看床头的一摞书,说魏超要先把这些书看完,我过去翻了翻,都是盗版的线装书,《道德经》《淮南子》《黄帝内经》等等,上面还有他做的笔记。


与魏超合租的青头小伙还挺靠谱,他大魏超三岁,是陕西人,西安美院毕业,在广告公司上了几年班,辞职后来终南山潜心创作油画。他有时给书院的画廊画工艺油画,挣点零用钱,加上工作时的积蓄,没什么经济之忧,在终南山倒也逍遥自在。

他坦言,自己初次入山,不敢一个人住,就在网上找到了魏超,一来壮个胆,二来有个交流的伙伴。对于未来,他规划得有条不紊。

“我们画画的,必须定期腾出时间自由创作,否则一直给公司搞商业绘画,要么被气死,要么变麻木。上一阵子班,再过来隐居一阵子,挣钱创作两不耽误。”

他说待在山里最大的感受,是忘记了时间的存在,有时潜心看书到深夜,有时花一整天去调色,一回头才发现日沉月升;有时长久地站在山巅,观察自然的神奇变幻,会有许多惊喜的领悟,对自己的创作很有启发。

我说这样完成的作品,肯定不同凡响,能卖出高价。小伙严肃地摆摆手:“来隐居的目的,就是对得起自己学画的初心,要是还念着市场价值,不如去公司多挣点呢。”

不少书画家在山里有画室,有的人建造了私人庄园,小伙常常带着魏超去寻访交流。魏超性格有点孤僻,与人交谈时一旦观念相左,就偏激地反驳对方,时间长了,他成了圈子里最不受欢迎的人。

魏超被冷落,说好听了,是文人相轻,说难听点,是大家嫌他没有利用价值。许多参与交流的年轻人,受了终南山“隐居文化”的影响,耽误了工作,把精力都放在谈玄论道上,还自称时运不济,大家聚成一个圈子互相打气,指望有一天中间有谁飞黄腾达,自己也能沾光。

本来山居生活就孤独,又被众人隔离轻视,魏超自此离群索居,对合租的青头小伙也闭门不见。

有一天深夜,青头小伙给我发微信,说听见魏超在屋里闷头哭泣,他去敲门安慰,魏超也没有搭理他。我问他魏超为什么哭,小伙说,他个性孤傲不肯低头,现在又总是独来独往,时间久了,慢慢地,连与人交流都困难。估计是一个人在山里,太孤单无助了。


转眼到了十月,山里已经开始下雪,远远眺望,太乙峰上覆盖了一层银白。青头小伙受不了山里的寒冻,退房回城了。

临行前,他告诉我自己虽然和魏超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很久没有说过话了。魏超每天闭门不出,把自己关在屋里钻研修道,声称自己已经开始修炼内丹功法,屋里常常传出古怪的念叨声,他听了深感不安。

天气一冷,山居生活更加清苦,吃饭穿衣柴火都是一笔花销,魏超又不肯勤快些做事赚钱,姨父留下的钱花光后,他坐吃山空,吃住条件每况愈下,他空谈抱负,实则好吃懒做,又长期不愿与人来往,有些自生自灭的意味。

小伙曾试着给他讲道理,劝他趁年轻找个正经工作,否则人就废了。但魏超长时间脱离社会,说不愿面对俗世纷扰,对劝导很是抵触,甚至冷脸以对。小伙无奈又不放心,念在相识一场,托我劝劝他。

他最后好心建议我,别让魏超一人住在山里,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出了事也无人知晓。我抽空约了同事,带了点熟食去探望魏超。那天傍晚六点,院子里大门紧闭,我们连敲带喊了半天,魏超才裹着被子出来开门。他的头发胡子都长了一大截,油头垢面,气色萎靡,这幅容貌让我大吃一惊。他望了我们一眼,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又转身回了屋子,似乎长时间不与人交流,他已经不会说话了。

我们跟着进去,屋里涌出一股浓重的馊味,灶房没洗的锅碗乱堆着,脏得令人反胃。卧室床上的被褥潮湿不堪、油腻发亮。床头仍摆着那几本盗版书,空白处写满了横七竖八的笔记,什么“绝圣弃智”“去欲而安”之类的话。

见此场景,我直接给他父亲打了电话。

两天后魏超的父亲和姨父又来了抱龙峪。魏超两眼无神地窝在床上发呆,长时间营养不良,他看起来不但意志消沉,身体也孱弱得不堪一击。

魏超父亲也被儿子的情况吓到了,换了一副口吻,温声细语地劝他回家,魏超却对父亲躲躲闪闪,意识都不清晰了,嘴上还是坚持不肯回家。我们一行人劝了很久,快要放弃了,他才嗫嚅道:“不想回家,不想上班。”

姨父赶忙过去搂着安慰:“不上班不上班,先回家,马上过年了,一家人先好好团聚。”连哄带劝,爷儿仨坐上了回山东的火车。

这个精神恍惚的年轻人,在社会上碰了壁就一蹶不振,试图通过隐居终南山找到生活的意义,但最终,这段经历不过在他身上,抖落了一身虚无主义的灰而已。

作者图 | 终南山

那天我下山时,又碰见了几个年轻的背包客。他们一边登山,一边高谈阔论这群山绵延的终南福地,里面一定隐居着世外高人,他们也想要去寻仙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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