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听证见闻:中国小留学生欺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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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听证见闻:中国小留学生欺凌案


12月9日，洛杉矶中国小留学生凌辱案的听证会又开庭。当天法庭冷清，只审他们，所以很快。我刚到五楼法庭，听证会已经结束，每次听证会都不会超过五分钟。我向律师请教，才能弄明白开庭的意义。他们于今年3月被拘捕，审过两次，7月、9月、10月和12月都开庭听证，他们父母为此成了空中飞人，一年中飞来好几次，在法庭与儿女短促见面，这种煎熬，令人同情。
主犯翟云瑶来自上海，据说父亲是公安局的高官。今年3月，因一张冰淇淋帐单等小事与刘同学发生纠纷，於是她约了杨玉菡等十几个人在洛杉矶罗兰岗凌辱她人达五个小时。她的男朋友张鑫磊负责开车送她去现场，按照美国法律，他也属同犯。事後翟同学还威胁对方：‌‌“你不要报警，我们局子里有人。‌‌”这半年的监狱生活，她显然胖了很多，过去上庭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天她转身退庭时，用黄色文件袋遮盖了背後的手铐。她的母亲衣着贵重，到场坐在听证席上，一身雪奈尔香水味袭人，看起来是个斯文高贵的女人。无论如何，我也看不出这个疯狂的女孩有这样低调的妈妈。她从来不跟记者说一句话，总是躲着一闪而过。也许，他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保住一些面子。
据说那个长发遮面的女生杨玉菡就是动手用香烟烫人的同犯，出庭好多次了，从来没见过她的家人。她出场时，总是用长发遮住脸，似乎是个害羞的女孩。而今天，她转过身来不断地向门口张望，好像在寻找什麽人，第一次露出了圆圆的脸。可是她的家属依然没有出现。她今年19岁，是此案中年龄最大的女孩。她们的律师费都是已经超过20万元。可以估计，此案子可以帮律师付清学费，还可以买栋房子。我看那个华裔律师是具备幸灾乐祸的眼神的，其实有没有律师是一样的，法官会依法判罪的。
那个为女朋友开车的张鑫磊，他染过的金发长了，已经夹杂在乌发之间，他双手被反铐着离开法庭。不知道父母看到儿子这样的状况，是恨还是痛。他们来自中国深圳，每次他的父亲总是穿戴整齐到场，母亲的指甲修的很亮丽，吸引人眼球。据他父亲说，已经花了20万美元的律师费，一栋房子卖了，还不知道什麽时候结束案子。变卖家产救儿子的做法在中国是正常的，但我认为在出国之前，要让儿女知道怎样尊重人和尊重生命，要让他们知道美国的法律不是儿戏，那才明智。
张的父母说，美国律师不负责任，常常连案情搞不清楚，也很少跟他们接触，也许案子接太多。他依然认为儿子无罪，儿子说要把官司打到底。他来美国不到两年，说是一个朋友在美国买了房子，约他们一起来美国读书。父母就让未成年的儿子独自来美国留学。目前，他在监狱里已被关押九个月，高中也无法按时毕业，还面临着更多的牢狱日子。这样的留学代价太大。不过，在美国就算入狱依然不受歧视，照样可以开创新生活，如果他能继续留在美国，重新开始努力学习，将来也许会是一个好律师呢。
在法庭门外，我们见到杨玉菡的律师，他说今天的听证会上没有达成认罪协议。1月5日再次开庭，翟云瑶和张鑫磊换了律师，1月5日新律师全体到场。那将是最後一次认罪协议听证。如果不成，就要进入陪审团程序。认罪协议的初步判决是：翟云瑶13年8个月；杨玉菡10年；张鑫磊6年。自从他们被抓的那日起，在监狱中的日子一天算两天。所以，他们已经在美国监狱待了18个月。这可以抵消判决刑期。
律师说，只要其中两人签了认罪协议，法官也可能会认定判决。他认为进入陪审团听证，风险很大，因为警察收集的证据很周全，难以推翻。不过就算判了刑期，还是可以打八五折的，我听着奇怪，监狱也有折扣券？据说是加州监狱人满了，节约开支就给刑期打了折。这样省我们纳税人的钱也好。我想，失去自由的惩罚不轻松，这种教训够深痛的，人生苦短，外面阳光灿烂，人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生活要享受。知道牢狱之苦，谁也不会再想进去的吧。
1月5日，她们又将经历一次法庭，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麽。我很同情他们的父母，这样伤财伤神是为了什麽？如今中国发达，很多人把孩子送到美国留学当作时髦，而殊不知把未成年的孩子送出国独立生活是不负责任的。美国有成熟的社会制度，有强大的法律，人人平等，是人尽其才的好地方。但由於文化差异和新闻封闭，中国很少人真正懂得美国。而未成年的孩子成长中最需要的还是父母的关爱，而不是‌‌“美国留学‌‌”这样的虚名。
我一直不明白中国的孩子怎麽会那麽残忍的折磨他人。前几天，我遇到一个中国来的小学生，让我很震惊。她五年级来美国上学不到一年。我问：‌‌“你喜欢美国，还是中国？‌‌”我想她一定会喜欢中国学校，那里有同学，还有好吃的川菜，而刚到异国他乡语言不通，说不定还会被美国小朋友歧视。
她却很响亮地回答：‌‌“喜欢美国！‌‌”‌‌“说说，为什麽呢？‌‌”我继续。她认真又简单地回答：‌‌“美国老师不会打人。‌‌”我睁大眼睛望着她：‌‌“啊？中国老师会打人吗？怎麽打学生啊？‌‌”她说自己就被老师打过，很疼，老师在学校用棍子随时打学生。这样的教室不是很可怕吗？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学校的老师会打人！现在老师怎麽突然会打人呢？老师打人，就意味着学生长大也可打人。老师用棍棒征服学生。学生到社会上就可以有样学样。人与人之间互相武力征服，这样的种子种在孩子心里，不是天下大乱吗？翟云瑶同学如果被老师用棍子打过，她就可以用香烟去烫不听她话的同学。‌‌“教育是最大的失误。‌‌”这是邓小平先生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