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贸区再次点燃中国人发财梦(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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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ugene Hoshiko/Associated Press：上海浦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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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Y* e  J6 O　　10月8日，国庆长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上海大雨倾盆，这座城市正经历52年不遇的暴雨侵袭。这一天也是上海自贸区自9月29日正式挂牌以来首次对外受理业务。

% o; h, \0 z- F% ?6 L/ L. p! ?0 u% \　　几个月前，中国新任总理李克强力排众议，力主推出上海自贸区。消息一出，如平地一声惊雷，不仅搅动了中国大地，也引起国际社会密切的关注。上海自贸区成为一个内外热议的话题。就在外界对它的政治经济涵义和可能的影响做各种解读之时，它也再次点燃了中国人的发财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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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2 y3 a* h* E0 k　　自贸区管委会地处偏远，位于上海东北端、濒临长江入海口的浦东外高桥。尽管离市中心几十公里之遥，据多位首日去那里办事的朋友在微信群里感慨：综合服务大厅里人头攒动，冒雨前来咨询和办理业务的人如潮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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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上海自贸区官方网站信息称，10月8日截至17:30分，共接待企业2057人次，咨询者1480人次，窗口办理业务577人次。

8 x& i: i8 ^8 X/ r  y# W" S5 \  R　　从事公司登记注册业务的朱道连是管委会开张首日接待的咨询者之一。这位拥有MBA学位、30多岁的生意人，自己的注册登记公司设在上海闵行开发区内，他来自贸区是为调研和考察相关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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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u# s7 l& A! T　　他说，在行政手续方面，自贸区内确实简化和便捷了许多，提供了便利通道，对外资企业效果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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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而言，在自贸区外办理营业执照、机构代码和税务登记等手续，外资企业通常需要29个工作日，内资企业通常需要10个工作日，而自贸区内无论内资外资都只需4个工作日。同时，这里实行“一口受理”，即申请人只需将材料递交到一个窗口即可，不必在各个部门之间奔波。另外，区外实行的是实到注册资本，区内则取消了实收资本的规定。

　　但是对那些没有对外业务的纯内资公司，朱道连认为在这里注册的意义并不大。他并表示，目前尚未见到什么具体的优惠政策，自贸区也只是框架，还没有具体细则。

8 x4 d$ I" t2 J0 z4 S) q+ v9 ?　　尽管如此，前来申请注册公司的人气依然很旺，这从自贸区内写字楼房价骤升、房源骤紧也可看出抢注热情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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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 ^* W3 e4 h3 ^2 u: z, Y2 f　　按规定，注册公司需提供注册地址，实际操作中，很多公司都做虚拟注册，即租一个写字楼的门牌号，并不实际使用，仅作注册之用。据被广泛转载的一篇来自《金证券》10月9日的报道称，8月以前区内注册门牌号价格是2.5万元一年，还能提供20多平米的办公场地。现在门牌号价格已升至3.2至3.5万元一年，企业还不能得到办公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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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道连介绍说，注册空壳公司除了租用门牌外，公司每年还要做税收申报，聘用兼职的财务人员代理记账，费用是一个月1000元左右，一年花费也在万元以上，再加上其他费用，维持一个空壳公司，一年也需4、5万元。他说，空壳公司并没有具体业务，只是先注册一个公司，很多人愿意出这笔费用，都是基于抢先进门的心理，指望未来天上能掉下一个大馅饼。

　　比如，他的一个出租司机朋友就在自贸区注册了两家公司，就等着未来有更多利好政策出台，待行情上涨，便可高价转让注册地。

6 s, t! \( T* s　　另外一位从事公司登记注册的同为朱姓但不愿具名的先生在电话中告诉我，首日来注册的多是中资外贸民企和一些私人公司。他手里有50多个客户，其中有14个已经在自贸区递交了注册登记材料，客户来自全国各地，主要是贸易公司和电子商务等服务类的公司。

& H% ~$ n7 R3 V+ n. n; Z* W! z: n5 m　　该朱先生也认为，从目前优惠政策来看，区内区外并没有什么差别，他的客户来注册都是基于对未来的期待，预期未来政策会有更大的红利。但实际上，他们并不太清楚政策红利到底是什么。

　　一位在南京从事外贸的人士说，他看中未来自贸区在借贷和融资方面或会有便利，担心未来设立了规范的准入门槛，再进来就难了，也担心未来自贸区成气候的时候，注册办公地和注册仓库的价格会上涨，就先抢下一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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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很多人谈论自贸区，也是希望能找到更多的商机。地方国有银行的一个朋友在微信群里透露，远在西北的一个金融机构，国庆上班第一天就开会研究自贸区，以探索新业务的可能。山东一些省级做大宗产品的贸易公司也在研究自贸区未来可能的期货业务。

　　目前总体方案公布了自贸区六大领域18个行业开放目录。官方说法是，上海自贸区建设并非政策优惠，而在深刻的制度创新，在于能向全国推广复制，涉及加快政府职能转变，扩大投资领域的开放，推进贸易发展方式的转变，深化金融领域的开放创新，以及完善法制领域的制度保障等五项任务。不过，总体方案还只是个大体框架，没有具体操作的细节政策。

　　虽然政策不甚明朗，很多大机构也还在潜心研究，但一些机构和个人已经开始炒作。长期以来中国政策出台的自上而下，民众不能预先了解和讨论，给了那些擅于闻风而动、先行炒作的人一个个机会。而过去一直不乏所谓的“先知先觉”先行者的成功炒作，助长了炒作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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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 \8 U; c8 F　　比如，非常善于投资和经营的温州人。9月29日自贸区挂牌当日，温州中小企业促进会会长周德文曾对《北京青年报》等媒体透露，在几个月前，自贸区政策刚出来，外界还都煳里煳涂的时候，就已有温州商人去上海自贸区内拿地搞开发了。这些温州商人用便宜的价格租下写字楼、仓库，再分割出租给后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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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本市场里的金融大鳄们也不含煳，在低迷的中国股市，自贸区概念股独自上演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上涨，更加剧中国人对上海自贸区造富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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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 Y+ h* V. S3 p. x　　最能体现炒作热情的是房地产市场。9月29日自贸区正式挂牌当日，网上出现一篇名为《上海外高桥房价一个月涨80万房东仍不想卖》的文章，称上海自贸区获批自8月底信息发布后，相关板块一二手房成交都相当活跃。根据上海中原研究咨询部对于与自贸区关联的浦东川沙、外高桥、南汇祝桥和临港新城等板块内成交数据的监测，发现9月1-11日，4个板块的新房成交已经超过了8月，与8月1-11日成交同比增幅达到280.5%，远远超过全市52.8%的同期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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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贸区周边的房价也闻声而起，涨幅惊人。据《羊城晚报》10月10日的一篇报道称，上海自贸区挂牌十天，周边楼价已涨两成。带点自贸区概念的土地价格也大幅升温。比如，自贸区辐射范围的奉贤区一幅宅地，9月24日拍出楼板价近1.2万元/平方米。而两年前，类似位置的一幅住宅用地，楼板价只有6000元/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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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字楼租金也在挂牌前后涨了一倍。《第一财经日报》10月11日的报道援引世邦魏理仕上海研究部董事谢晨的话说，“几乎一天一个价，国庆节前才报了1.5-2元/平方米·天的写字楼，国庆节后马上就涨到了4元/平方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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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道连说，先行来自贸区抢注的，很多人对政策并不了解，而是被自贸区热所迷惑。也有一些注册机构故意炒作，让一些人认为未来注册地址一定会大幅上涨，很盲目地冲进来抢得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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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一位福建客户误认为在自贸区注册公司可以免税，就让他帮同乡很多人注册公司。朱道连说，这完全是一种误导。在他看来，政策不明朗下的抢注很盲目，注册后最终能有多大作用，现在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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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冒险夺得先机正是当前相当一部分中国人普遍抱有的一种心态。展望全球，世界各个角落都遍布着中国生意人、淘金者的身影。此次上海自贸区突降家门口，尽管目前尚是蓝图，但对善抓机会的中国人而言，这个机会又怎能错失呢？

　　毕爱芳为纽约时报中文网撰稿 2013年10月14日。毕爱芳是自由撰稿人，现居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