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留美博士次永飞因为情感纠葛举刀刺向同是留学生的前女友黄梦尘,女博士李天乐在美国用铊毒杀死华裔丈夫最近被判终身监禁,这些在别人眼里被羡慕着的留学精英,却在抓到留学好牌之后因为婚恋困局最终输了人生。
婚恋是人生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而留学成为个人婚恋问题中的一张“风险牌”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
根据《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13)》,2012年,中国赴海外留学生人数近40万,在海外留学生总数为113.69万,达历史新高。
然而,除却最极端的个例不谈,因留学“拖”成大龄男女的优质留学生越来越多。
火爆的《非诚勿扰》海外场、频频回国相亲的优质剩男、为绿卡“赌上”婚姻的女留学生,在人们疯狂渴望留学的同时,却很少冷静评估留学为婚恋带来的风险。
如一名海外留学生所言,留学让婚恋成为一场赌博,进退都难....
"吊桥"困局以寂寞为起点的爱情多没结果
“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优质留学生找不到对象,特别是男生!”国内热门婚恋节目《非诚勿扰》节目组编导之一曹瑶瑶说起这个问题也很费解,《非诚勿扰》在过去三年陆续推出了英国、美国、加拿大、法国、德国、韩国等海外专场,每到一处,当地留学生报名参加活动都十分火爆,在海外找到合适婚恋对象到底有多难?
“我接手的留学生咨询个案100%都有海外恋爱的经历,但是他们最终都遭遇了难成正果的结局,这是很多留学生恋爱的共性,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爱情的起点是建立在‘吊桥’效应之上。”周小鹏,一名婚恋咨询师坦言。
所谓心理学中的“吊桥效应”,就是人在危险环境中会对自己的生理反应做出错误归因,更容易激发出亲密情感。
“对于每个出国留学的人而言,适应一个陌生的国家和文化,无疑是在心理上将人投放到一个危险的环境中,在这个环境下,很多恋情可能是错把规避危险的心理需求当成了爱的结果。”这样的恋情多数会以分手收场。
小春论坛是日本留学生圈中比较热门的论坛,在论坛的情感板块几乎都是各种征友的帖子,其中尤以初到日本人生地不熟的留学生为主。
在日本留学8年的方先生留日期间曾经有过3段恋情,“多数恋情都是因为寂寞开始!”方先生在留学期间不但要应付繁重的学业还要打工赚钱,“每天累得半死,却又孤单寂寞得可怕,感觉不谈恋爱就是一叶孤舟,内心惶恐。其他同学都很忙,也没有时间在一起聚聚,不找一个固定的对象谈恋爱就找不到一点心理慰藉,完全是因为寂寞所以恋爱。”
一项由3000名留学生参与的《海外留学与归国人员现状大调查》显示,留学生异国求学期间最受“情感孤独”困扰,有16%的人留学前选择分手或离婚,23%的人留学期间无伴侣。
在加拿大待了8年的周先生最终选择了回到北京,就是因为耐不住那深深的寂寞。“加拿大本身人就少,有时候如果不是刻意去人多的地方,几乎一天都看不到一个人。所以能交到的朋友更少,每天都是学校、宿舍,节假日也是孤身一人,当时我觉得就算是一个很讨厌的女孩在我身边,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爱上她。因为确实很孤独,可大部分时候就连很讨厌的女孩也没有。”
留美的数学博士Alex甚至用数学算出了北美留学生在一年内找到女朋友的概率大概是0.171,而跟这个女朋友结婚的概率用贝叶斯法则计算出来的结果仅是0.056。
“恋爱已经不容易,而这些以寂寞开始的恋情在处境变化之后往往以结束收场。”周小鹏的咨询客户中,这样的恋爱类型最后成功结婚的几率几乎为零。
“很多女留学生因为人生地不熟找人依赖所以恋爱,一旦适应环境后就会选择分手。更多的男生因为寂寞选择的恋情多半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根本没有想过结婚的问题。”周小鹏坦言,看上去大家可能是各有所需没有损失,“但是损失最大的是时间成本,很多拖到三四十岁的大龄剩男剩女就是因为在这个阶段花费了大量时间,结果错过了最佳的择偶年龄。”
绿卡之殇女留学生回不易留更难
对女留学生而言,男留学生的窘况并不代表着她们有更好的境遇。根据今年最新的数据显示,目前在英的中国留学生已经超过12万,但男女比例却接近1比2。
程小姐先后在法国、荷兰留学工作三年,她所就读的法国北方高等商学院在当地来说已经算中国留学生比较多的学校,一个班60多人,有三分之二来自中国,而中国留学生中男女比例大概在1比4左右。
“去欧洲留学都是学艺术和文科的,男生很少,大部分中国留学生都有配偶或女朋友。”程小姐坦言,在欧洲的三年不是不想恋爱,确实没有选择。
尽管比例悬殊,难觅配偶,即使是在欧洲,很多中国女留学生仍选择在海外找配偶,“回国竞争更激烈。”回国4年后,27岁的程小姐如今依然单身。
在北京欧美同学会举行的一次联谊会上,作为嘉宾的周小鹏看到参加活动的250人中,200多人都是女性,男性只有区区不到50人,而她的留学生客户中九成以上都是女性。
一名婚恋专家说,回国觅配偶的男留学生虽然比女生多,但是成功率却远远高于女留学生。
在祝越举办的大华府地区留学生相亲活动中,参加的女生数量是男生的两倍多,但是这些女孩即使在当地找不到伴侣,她们更多是选择前往加州等男性多的地方,而不是选择回国,“其实女生在美国嫁人并不难,回国反而选择少,因为她们对男性的要求更高,而且还要跟国内的女生竞争,胜算太小,不如留在美国。”
但留下并不意味着幸福。
在留学圈内,婚恋成为女留学生获得身份和绿卡的捷径已是大家默认的事实。祝越身边这样的例子不少。
祝越特别提到,随着这几年小留学生越来越多,很多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刚毕业就通过嫁人解决身份问题,“她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为了绿卡,很多人一旦获得正式身份就离婚了,但是20多岁就带着离婚的身份,今后觅配偶难道一点影响都没有?”
程小姐认为法国的情况也差不多,欧洲大多数国家不是移民国家,留下来最主要的方式就是工作和婚恋,对许多女生而言,婚恋这条路容易得多。
根据法国移民局的数据,白人男子和亚裔女子的结婚数量虽然很多,但离婚率高达77%,“基本上结婚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所以异国婚姻维持的难度很大,经济观念,家庭观念都不同。过了最初的新鲜感后,很多问题就凸显出来。”
离婚两次的章女士现在带着一个男孩,她2003年通过留学来到美国,嫁的前两任丈夫都是美国人。
性别博弈男留学生 "墙外开花墙内香"
2012年5月,《非诚勿扰》加拿大专场面向加拿大所有主要城市进行男女嘉宾的招募, 2个月内,共计有3000多人报名参加,而此前举办美国专场的报名人数也几乎与此持平。节目编导之一曹瑶瑶跟记者感慨:“确实有点费解,有些男留学生条件真的很好,几乎可称为全优男士,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对象。”
根据珍爱网珍爱研究院对其6000万名会员进行的官方抽样调查显示,抽取的37254位海外留学人士中,男性占63.5%,女性占36.5%,而年龄在30岁以上的占49.77%。其中30~49岁年龄段中,男女比例大概是7:3。
祝越,赴美9年,医学博士。在北美大华府地区的华人圈中,他算是积极分子。祝越不但自己亲身参加了江苏卫视《非诚勿扰》美国专场节目,还主导了一次《非诚勿扰·大华府现场版》活动,“在美国,男留学生找外国女生结婚的机会很低,相反女生嫁给美国人的很多。”
有调查显示,白种人和黄种人通婚中,白男黄女占了90%,“很多美国女孩可能愿意和中国男留学生谈恋爱,那是出于尝鲜的心理,但是很少人会真正选择与中国人结婚。”祝越说。
男女比例不平衡也是一个问题。在美国加州、硅谷这些高科技产业密集的地区,中国留学生的男女比例几乎达到7:3,很多地方甚至是10:1,“可选择的女孩很少,还要和老外竞争,难度可想而知。”祝越说,实际上,由于美国东岸的很多学校以商科、艺术、文科为主,所以女留学生数量会相应较多,因此不少美国东岸的女留学生找不到对象就往加州去,因为那边的选择实在太多。
“性格也是男留学生在海外难觅配偶的主要原因。”祝越认为,到美国读硕士、博士的男留学生多数都是理工科,一般都是性格内向。祝越在美国举办留学生版非诚勿扰活动,报名的女生有80多人,但男生只有30多个,而且多数都很腼腆,“他们宁愿在台下看,或是憋在家里自己难受,也不愿意主动出击,怎么找对象?”
“但是男留学生回到国内,情况就会逆转!”周小鹏说:“他们的留学背景会让不少国内女性倾慕,认为他们文化水平和个人修养会更好,加上一般留学归来,在经济实力上会有一定保证,所以他们在国内可谓‘大把选择’,这也是很多海归回国找配偶的主要原因。”
赴日9年的孙先生今年42岁, 最近回了一趟河南老家,家里人为他安排了起码5场相亲会,“我其实不着急,反正都到这个年龄,挑不到合适的就慢慢等。”孙先生在日本有房有工作,他坦言现在只想找个条件更好的。
留学如赌分手、离婚、难婚..哪个你输得起?
根据《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13)》蓝皮书显示,1978-2012年,中国共送出了264.47万留学生,成为全球最大留学生输出国,而每年出国的留学生数量仍在不断增加。
赴美留学生中,研究生比例占45.6%,这些留学生刚到美国基本上都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所以很容易发生的情况是,要么没时间谈爱情,要么因为去留问题无法确定婚姻状况,最后拖成大龄单身人士。
“最令人担心的是,大部分留学生出国前从未认真考虑过婚恋的风险问题,他们只是铆足了劲要出国,等留学梦实现之后才发现真正困扰他们的其实还是婚姻和家庭。”
留学导致分手或留学期间分手的经历非常普遍,已婚人士出国留学导致离婚的个案也很多,有些即使是夫妻一同出国,但是由于身处国外,环境激变,也会给婚姻和家庭带来很多变数,而且多数是男性难以适应国外生活,女性坚持留下,最后双方分道扬镳。
“像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中男主人公那样出国后被妻子抛弃的故事,在北美绝不是个案。”而这些拖成大龄的单身人士,在海外或归国后无疑都会遭遇“难婚”的问题。
祝越2004年出国时只有23岁,“我当时只想着要出国留学,根本没有考虑过个人问题,我觉得出去了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是真到了美国两三年之后,才发现婚恋问题才是真正烦人的问题。”很多留学生都坦言,留学之前从未真正考虑过留学对婚恋和家庭可能会造成的冲击。
《非诚勿扰》新西兰专场的编导告诉记者,在新西兰报名参加非诚勿扰的留学生占据了报名总人数的一半有多。学业压力、兼职辛苦、生活圈子小成为留学生单身的主要原因。而留学生结婚之所以“犯难”还在于“留或回”的问题,因此很容易出现异地恋,最后的结局多数是默契分手或深受异地折磨分道扬镳。
“很多人都说,即使不留学你一样要面临婚恋风险,但是相比于留学所付出的艰辛,我有时会问自己这段经历值不值?”
留日10年的杨小姐今年32岁,至今单身。这一段日子她考虑最多的问题就是该留下还是回国,“出国前,从未觉得留学有什么风险,但是现在觉得确实像是一场赌博,不管是回去还是留下,对于未来我都毫无把握,到了这个年龄,不管怎么选择都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走投无路
我叫元君瑶,这个名字是外婆给我起的,意思是“美玉”,但我一点也不美,反而是个丑八怪。
据说,我生下来不到三个月,脸上就开始长瘤子,爸妈把我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之后说,这是纤维瘤,良性的,死不了人,但不能割,割了还会长,说不定就长成恶性的了。
我爸从那以后就开始打我妈,说我妈的基因不好,才生出我这么个病怏怏的赔钱货。
没两年,我爸升职了,就跟我妈离了婚,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来看过我。
我妈也很快找了个男人,他嫌弃我丑,还说我会传染,逼着我妈把我扔给了乡下的外婆,我长这么大,也就见过我妈几次。
我上初三那年,继父跟人打架,闹出了人命,进去了,估计一辈子都别想出来,妈积劳成疾,也走了,我没觉得多伤心,对我来说,她跟个陌生人没多少区别。
很快,一个比我小三岁的男孩被送了过来,他叫沈安毅,是继父和前妻生的,继父那边的亲戚都不肯要他,警察只能找上我们。
外婆很心软,说多个人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这孩子看着可怜,就留下吧。
于是,我多了个弟弟。
这个弟弟是我妈养大的,性格也像我妈,虽然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被我吓到过,但渐渐地也适应了,总是姐姐、姐姐地喊个不停,跟在我身后瞎转悠。
因为我脸上长满了瘤子,出门都必须戴上帽子和口罩,同学总是欺负我,老师也讨厌我,从来不为我出头,渐渐地,我学会了忍耐。
有一次,班上一个男生当着全班人的面,把我的口罩扯了下来,然后抓着我的头发大笑:“大家快来看啊,她长得好丑,我要是长这么丑,我肯定死了算了。”
全班同学围着我看稀奇,对我指指点点,我从来没有那么屈辱过,却不敢反抗,低着头不说话。
就在这时,沈安毅冲了过来,发了疯似的打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人高马大,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拼命挤出一丝笑容,对我说:“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从那天起,我就把他当成了亲弟弟。
高三那年,外婆去世了,我们家一下子没了经济来源,本来我考上了金陵大学的,但看了看学费,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打算,把外婆的遗产留着给弟弟读大学。
弟弟很争气,考上了山城市的重点高中,我们搬到了城里,我长得太丑了,又没学历,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给人洗盘子、送快递。
我打着三份工,最赚钱的就是送快递了,所以我没日没夜地送,别人不肯干的活儿,我都干。
这天天已经黑了,老板给了我一个快件,叫我赶快送去,客户催得急,我只得骑着摩托去了。
那是一座位置很偏的别墅,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里面闹哄哄的,好像在开PARTY。
我敲开门,将包裹递给他,说:“请签收。”
那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男人,喝了不少酒,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说:“把口罩取了让我看看。”
我自然不肯,他居然冲上来一把扯下我的口罩,然后露出惊喜的神情:“真特么的丑,喂,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个丑八怪!”
我捂着脸,转身就跑,却被那些年轻人给抓了回去,我拼命挣扎,却被一张湿手绢捂住了口鼻。
在晕过去之前,我听见他们阴险地笑:“终于找到了这么个极品,哈哈,我倒要看看,尹晟尧那个冰块脸发现自己和这么个极品女人睡了之后,会有什么表情。”
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大床上,身边躺着一个俊美至极的男人,我俩都没有穿衣服。
男人也醒了,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我,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接着是无尽的愤怒。
他狠狠地踢了我一脚,正好踢在我胸口上,把我踢下床,我的肋骨当场就被踢断了,躺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世上最肮脏的东西。
这时,之前迷昏我的那几个年轻男人大笑着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DV不停地拍。
俊美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暴怒道:“康俊楠,你居然敢给我下药!”
屋子里一阵混乱的打斗,我忍着剧痛,艰难地爬出了别墅,逃走了。
我不敢报警,我长得这么丑,不想去面对别人鄙夷的眼神和指指点点。
我回到肮脏混乱的城中村,我们租住的是一个老房子,非常破旧,但房租便宜。
我躺在床上,痛得快断气,弟弟回来了,吓了一跳,我没敢告诉他实情,只说自己送快递的时候,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
他硬拉着我去医院,其实我不想去,我给不起医药费。
弟弟很坚持,可是,我没有想到,在去医院的路上,一辆大红色的保时捷疯狂地冲向我们,弟弟大叫了一声:“姐姐,小心!”一把推开我,车子正好撞在了他的身上。
弟弟被撞飞了出去,保时捷转了个弯儿,跑得无影无踪,我疯了一样抱起弟弟,冲进医院。
经过十五个小时的抢救,安毅的命是保住了,却成了植物人,每天的医疗费是天文数字。
我报了警,但我没有看清楚车牌,那一段路又没有摄像头,肇事车是肯定找不到了。
但我曾见过那辆车,当时我从别墅跑出来的时候,那辆车就停在屋后面。
是那个叫尹晟尧的男人!他恨我,要杀了我!
我好恨,好恨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丑女,连为弟弟讨回公道,都做不到。
但摆在我面前的最大难题,是弟弟的医疗费。
快递公司和那几个雇我做事的店铺都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不用去上班了,还隐晦地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又是尹晟尧!
但他那么有钱有势,我拿什么和他斗?
我回到家徒四壁的出租屋,桌子上有一台电脑,是我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准备送给弟弟当礼物。
可惜,他用不上了。
我打开电脑,想找找有什么招聘信息,还在百度知道上发了帖子问,没多久就有人回答了,问我是男是女,如果是女的,就去做直播啊,这个很赚钱。
我点开最大的直播平台某某直播TV,那些做直播的女主播,要么清纯甜美,要么美艳妖娆,直播的时候又唱又跳,也不管唱得好不好,观众就一个劲地给打赏,有的当红女主播,一次直播能挣好几万。
我无奈叹息,就我这样子,能当女主播?表演畸形秀吗?
我正要关网页,却看见一个直播间正在直播见鬼。
我点开一看,主播是个男的,正在一座传说闹鬼的老宅里做直播,气氛非常恐怖。
我一直追看完,那个主播也没有见到真正的鬼,只是把气氛弄得一惊一乍地吓人,观众却很多,打赏也很大方,看得我动心了。
做这种直播,观众主要是看鬼,对主播长什么样子没兴趣,正合适我啊。
说做就做,我拿出仅有的一点钱,去买了一个带高清摄像头的国产手机,电池续航能力强的那种,又找了以前的一个同事,走后门开了个内部不限流量的包月流量包。
一切准备妥当,天一黑,我就出发了。
我选中的是个废弃的诊所,就在城中村里,离我家不远。
等到了诊所门口,我用手机登录某某直播TV,开了个直播间,房间名称就叫:直击恶鬼,灵异诊所恐怖之旅。
第2章 直播见鬼
或许是名字起得霸道,很快就有好几个观众进来了,还发了几个弹幕。
所谓的弹幕,就是观众的评论,但它会像字幕一样出现在屏幕上。
【又是直播见鬼?不会又是靠音效吓人吧?】
【主播的用户名叫“恐怖女主播”?来个正面高清镜头,让我们看看有多恐怖?】
【围观,要是真恐怖,我打赏主播一把宝剑。】
宝剑是某某直播TV平台的打赏道具,一个有五十块呢,我有些心动,但摸了摸长满瘤子的脸,我又迟疑了。
不会把他们吓跑吧,还是算了。
我拿着手机和电筒,将镜头对准了诊所的牌子,那牌匾上面还有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看着像一滩血迹。
我开始解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阳光诊所,三年前,诊所老板郑医生给一个女孩做流产手术,出医疗事故,女孩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郑医生被吊销了行医资格,受了很大打击,最后吊死在手术室里。从那之后,诊所就开始闹鬼,有人看见郑医生拿着手术刀,在诊所里走来走去,还杀了一个误闯进来的流浪汉。现在,我们进去看看。”
我走上前去,轻轻推开了斑驳的木门。
观众又开始发弹幕。
【主播的声音很好听啊,是个美女吧?】
【再求高清正面镜头!】
我心中酸涩,我要真是个美女就好了。
我拿起电筒,对着客厅一扫,破破烂烂的柜台后面是玻璃药柜,玻璃反光,照出了我的影子,虽然镜头只是一闪而过,弹幕却炸了。
【等等,我刚才看到了什么?那个戴帽子和口罩的是主播?】
【主播真神秘,不是太丑,就是太美。】
【楼上傻啊?美女会来直播见鬼?】
【楼上的都别说话,刚才我好像在玻璃上看到了两个影子!】
【楼上别吓人,我怎么没看见?】
观众有没有被吓到我不知道,但我被吓了一大跳,又用手电照了照镜子,只有我自己的影子。
我松了口气,肯定是观众看错了。
“现在,我们去厕所看看,据说那个流浪汉,就是在厕所被郑医生的鬼魂袭击的。”我一边说,一边推开了内室的门。
里面是输液室,几张钢丝床横七竖八地摆着,我吸了吸鼻子,说:“怎么有血腥味。”
我将电筒一扫,惊道:“这里怎么有团血迹?”
某张钢丝床上,染满了鲜血,顺着钢丝滴落,在地上聚成了一滩血泊。
我摸了摸,一手的血。
我倒抽了口冷气:“血,真的是血。”
【是主播自己撒的猪血吧。】
【主播别装神弄鬼,这都是套路,我见多了。】
我都快被吓死了,根本没心思去管弹幕。
这些血当然不是我撒的!
我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但一声清脆的叮咚响起,有人打赏了!
道具【一杯红酒】,五毛钱,但五毛钱也是钱啊!
我咬了咬牙,继续解说,声音颤抖:“据说,郑医生的鬼魂,在厕所割断了流浪汉的手筋脚筋,把他拖到这架钢丝床上,将他残忍地杀死。警察进来的时候,那景象非常恐怖,据说有人当场就吐了⋯⋯”
吱嘎——
我的解说戛然而止,猛地转过头去,看见厕所的门开了。
【我去,这是什么特效?】
【楼上傻啊,肯定厕所里藏着个人呢,待会儿主播进去,她同伙就要钻出来吓人了。】
又是两声叮咚,又得了两杯红酒的打赏。
我吓得双腿打颤,但为了钱,拼了!
我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朝厕所走去。
【主播声音好听,娇喘福利,打赏打赏。】
这次我得了一把宝剑,五十块!够我送五十个包裹了。
在金钱的诱惑下,我顿时有了勇气,一咬牙,钻进了厕所。
厕所比较大,有三格,墙上还有一面很大的镜子,镜子上布满了污渍。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本来想捡一块破碎的玻璃当武器,谁知一摸,居然摸到一把手术刀。
那手术刀锈迹斑斑,上面还有黑色污渍,但刀锋仍然很锋利。
【这个道具不错,看在主播很努力的份上,打赏了。】
又是一把宝剑。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第一扇门。
厕所很脏,弥漫着一股腐臭味,我用手电照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又走向下一格。
咕噜噜。
我浑身一抖,看向盥洗盆,水管里居然有声音,不可能啊,这里都断水多少年了。
就在我低下头往盥洗盆里看的时候,身后第二格厕所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飘了出来。
观众们从镜子里看到这一幕,弹幕立刻炸了。
【哈哈,同伙出来了。】
【这妆容,画得不错,打赏把宝剑吧。】
【等等,他怎么在飘?】
【肯定是脚上安装了滑轮。】
我一抬头,正好从镜子里看见那白大褂人影飘到了身后,吓得猛然回头,镜头也对着身后,居然什么都没有,再次看向镜子,镜中却有那道恐怖人影。
【我的天!这特效神了!】
【五把宝剑,为特效。】
【特效满分,主播请收下我的膝盖。】
【楼上的,你们真的以为这是特效吗?】
“这不是特效!”我吓得尖叫一声,将手机塞进衬衣胸前的口袋,镜头正好对着前面,然后抓起手术刀,就朝着镜子上的人影刺了过去。
咔擦一声脆响,镜子居然被刺穿了,手术刀正好插在镜中鬼影的额头上。
鲜血从破碎的地方涌了出来,镜中鬼影却露出一道残忍阴险的冷笑。
“啊!”我尖叫一声,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掐住,整个人都被吊了起来。
直播间里忽然多了好几十个观众,弹幕也越来越多。
【居然真的有鬼!快,报警!】
【楼上傻的吗?你报警说什么?有人被鬼袭击了?】
【主播威武霸气,居然敢用手术刀刺鬼!】
【有没有道门中人,赶快救人啊!】
我拼命挣扎,出气多进气少,不是吧,我运气这么差,第一次直播就要死在这里!
手机还一直叮叮咚咚响个不停,看来打赏不会少,我咬紧牙关,为了病床上的弟弟,我不能死!
我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狠狠地往鬼影的方向一扔,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惨叫,半空中腾起一缕黑气,被我吸进了鼻子之中。
我跌落在地上,一阵猛烈地咳嗽。
【鬼死了?】
【窝草,主播原来深藏不露。】
【主播,不,大师,受我一拜。】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抓起玉佩,不要命似的跑出了诊所,关掉了直播间。
回到家,我解开衬衣扣子,发现脖子上居然多了一个黑紫的手印。
真晦气!
我翻开自己的某某直播账号,粗粗一算,今晚的打赏居然上千了!而且关注我的粉丝也达到了五千。
对于一个新人,这个成绩好得难以置信。
我在饭馆洗盘子一个月,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也才一千出头。
今晚算是一炮而红了,如果我经常做直播,渐渐有了名气,除了打赏,还会有商家找我做广告,能挣的钱更多。
我咬了咬下唇,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烂命一条,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可怕的。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这是外婆留给我的,说是我三岁那年遇到过一个游方道士,这是他给我的,说我此生命途多舛,这玉佩能辟邪挡灾,让我要一直带在身边。
我戴了二十年,没想到今天居然救了我一命。
我低低叹了口气,解下口罩,露出这张恐怖的脸。
第3章 阴森鬼楼
脸上长满了纤维瘤,有一颗长在眼眶上,将我的眉毛拉得耷拉了下来,看起来非常恶心。
也难怪尹晟尧那么恨我。
我洗了把脸,忽然呆住了,下巴上也有一颗纤维瘤啊,怎么不见了?
我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儿,那纤维瘤真的不见了。
纤维瘤还能自愈?不可能啊。
难道是……之前打死郑医生鬼的时候,冒出来的那一缕黑气?
鬼气能治纤维瘤?我觉得我的三观被刷新了,但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希望。
二十年来,我做梦都想治好这些瘤子,女孩子谁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
某某直播TV的打赏是日结的,一次直播收到打赏超过一定数额还有奖励,算起来,我分成之后,加上奖励有一千一,我兑换之后,就去医院交了一千的医疗费。
家中有病人,花钱就是个无底洞啊。
我从医院出来,正琢磨着今晚去哪里直播,忽然一辆白色迈巴赫一个完美的漂移,横在了我的面前。
我脸色一变,警惕地望着他。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人,戴着一副墨镜,身材高大,长得很帅气。
对于这种有钱又帅的男人,我现在是极端防备和厌恶。
“你就是‘恐怖女主播’?”男人上下打量着我。
我很不喜欢他的眼神,冷声道:“你怎么知道?网站不是应该保密吗?”
“我有些渠道,能够查到你的信息。”他微笑道。
我大怒:“你想干什么?”
“别生气,我只是想参加你的下一次直播。”他说。
“为什么?”我警惕地问。
“很简单,我想亲眼看看,鬼是什么样子。”男人说,“我看了这么多恐怖直播,只有你真的见到了鬼。”
我冷冷道:“我拒绝。”
“我给你十万。”男人叫住我,“我还可以让你弟弟住更好的VIP病房,得到二十四小时的看护。”
我步子一顿,侧过头看向他:“当真?”
“当然。”男人道,“你卡号多少,我现在就转钱给你。”
我将信将疑地将卡号给了他,十万眨眼就到账了。
就算我讨厌有钱人,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我叫唐明黎,请多指教。”男人说,“今晚直播的地点选好了吗?如果没选好,我倒是有个好建议。”
他将一份卷宗递给我,我打开一看,这是山城市郊外一座私人养老公寓,五年前,公寓老板接收了十几个老人。
在一个月圆之夜,这些老人全部在自己房间里吊死,甚至连几个瘫痪在床的都死了,当晚值班的两个护士死在顶楼的院长办公室里,是被活活砍死的,而公寓的老板,割腕自杀。
警方以公寓老板残杀众人,最后自杀结案,当年这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山城市的人都知道。
之后那栋公寓就成了鬼楼,没人敢接手,一直空着,再过几个月就要拆迁了。
我觉得有点意思,跟唐明黎约好晚上见,便回了家,刚走进巷口,忽然几个混混走了过来,将我团团围住。
我认识这几个人,他们是混这一带的,在城中村里,除了杀人不敢,其他的无恶不作,不知道多少年轻女孩被他们糟蹋了。
我警惕地看着他们,按理说,他们不可能看上我吧。
“春哥,就是她。”一个尖嘴猴腮的混混指着我说,“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畸形。”
那个春哥穿着一件沙滩衬衣,嘴里叼着一根烟,说:“把她口罩摘下来看看。”
我转身想跑,被那几个混混抓了回来,一把扯下我的口罩,我布满纤维瘤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春哥吓了一跳:“特么竟然真有这么丑的人。”
“嘿嘿,春哥,你不是说李老大那边有几个从东南亚来的变态客人,就喜欢玩畸形的女人吗,你看她合不合适?”
我听了这话,浑身颤抖起来,拼命地挣扎,大声喊救命,那尖嘴猴腮的混混骂了一句脏话,狠狠朝我脸上打了一拳,打得我头昏眼花,差点晕倒。
“带走。”春哥残忍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白色的迈巴赫横插了进来,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唐明黎走了下来,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说:“放开她。”
春哥笑道:“哟,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怎么,想英雄救美啊,这也不是个美人儿啊,难道你也对畸形的女人有兴趣……”
话还没说完,唐明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给打飞了,春哥跌了个狗啃屎,趴在地上怒喊:“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唐明黎似乎学过武,还没怎么动手就把几人打倒在地,滚来滚去地痛吟。
我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他走过来问:“你没事吧?”
“你走开,不要看我的脸。”我大声叫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会遇到这样的事!
唐明黎沉默了一下,捡起口罩和帽子递给我,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挨了一拳,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他把我搀回了家,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屋子,眼神中有些晦暗不明的东西。
我坐在沙发上,垂着头说:“谢谢你。”
“小事而已,要不要休息一晚?”他问。
我摇头道:“没关系,我可以的。”
“好吧,那我来接你。”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我用力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就算我长得丑又怎么样?就算我卑贱如杂草又怎么样?
我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比别人活得都好。
我出了门,去找菜市场里专门帮人杀鸡宰羊的老牛,问他买了一把杀猪刀,这把刀跟了他很多年,杀生无数。
杀生刃,杀气极重,专门用来对付恶鬼。
我又去了个狗肉馆子,问老板买了些黑狗血,还去偷偷砍了一根桃树的树枝,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晚上的直播了。
傍晚的时候,夕阳将天空染成了一片耀眼的红色,唐明黎这次开了一辆路虎越野车来,见我这一身的装备,忍不住笑了:“君瑶,你这模样还真有点像大师。”
他又补充了一句:“装神弄鬼的大师。”
我皱了皱眉头,他怎么叫得这么亲热,我和他没这么熟吧?但想想我弟弟还要靠他换VIP病房,也就忍了。
我们开着车,来到那座公寓楼前,这一带都是旧房子,居民早就搬走了,墙上用朱红色的笔,画出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我打开直播间,将名字改了:恐怖养老公寓,五年前惨案揭秘。
直播间的名字要起得劲爆,有噱头,看的人才够多。
或许是我第一次直播很成功,某某直播TV立刻给我首页推荐,不到两分钟,已经有了几百个观众,还在不停增加。
我给了公寓楼一个特写,将这栋公寓楼的事迹讲了一遍,再一看,观众上千了,连打赏都有了一大堆。
我心里高兴,又开始介绍唐黎明:“这位是今天的嘉宾,名字保密,但他是个武术高手哦。”
【哇,好帅啊,一枚玉佩代表我的心!】
也不知道是哪个花痴女,一出手就是一枚玉佩,那可是一百块钱啊。
我默默地撇了撇嘴,人长得好看,果然在哪里都吃得开。
我将手机挂在脖子上,拿着手电筒,一马当先地走了进去。
忽然,唐明黎伸手拦住了我,低声说:“等等,里面有人。”
【哇,一出来就有高能,真刺激。】
【小鲜肉好帅,帅呆了!】
花痴女又甩了一枚玉佩,我连忙将手机的声音关掉。
唐明黎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俩悄悄地往里走,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呜咽声。
我心头一颤,朝里面看了看,发现几个混混正按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护士强行做那事。
第4章 杀生刃
我看得心头火起,提着杀生刃就想上前,唐明黎却一把拉住了我,压低声音说:“你去干什么?”
“当然是救人啊,那女孩就快要被他们糟蹋了!”我气急道。
唐明黎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觉得有些不对,说:“我说的不对吗?”
“你……能看见一个女孩?”他问。
“对啊。”我点头。
唐明黎抽了口冷气,说:“但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只看见他们在跟空气折腾。”
我悚然一惊,看了看手机上的弹幕。
【这几个男的是怎么回事?主播请来的托儿吗?】
【哈哈哈哈,主播好有意思,他们这是在干鬼吗?】
【主播好点子,虽然是假的,还是给你打赏。】
【就凭这一段,今晚值了,打赏一枚玉佩。】
我头皮一阵发麻,再次看去,那个女护士正缓缓地回过头来,目光幽深地看了我一眼。
她皮肤发青,眼睛一片白色,没有瞳孔,最恐怖的是,她脸上居然还有一道深深的刀口。
这一眼,令我仿佛掉进了冰窖里,浑身毛骨悚然,
我吓得立刻缩了回来,紧紧贴着墙壁,她穿着护士服,是当年被砍死的护士之一吗?
那些混混,就是今天白天想要抓我走的那几个,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被鬼迷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哒哒”的清脆响声,听起来就像是老年人的拐杖杵在地上的声音。
我朝唐明黎使了个眼色,我俩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我看见一个瘦小的老头从楼上走下来,杵着一根龙头拐杖,停在了那个房间门前。
我低声问唐明黎:“你能看见吗,一个老头?”
唐明黎脸色有些难看,摇了摇头。
那个老头眼神阴森,冷冷地笑了两声,那个趴在护士身上的混混忽然朝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脑袋撞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立刻就不动了。
【刚才那是什么?人真的飞出去了?】
【这特效厉害啊。】
【楼上的是第一次来吧,这个主播是不用特效的,全都是真的。】
【楼上傻X,这都信。】
【楼上才是傻X,爱信信,不信滚。】
“虎哥。”另外三个小混混连忙冲过去,其中一个探了探他的鼻息,惊道:“虎哥,虎哥死了。”
这时,又一个小混混惨叫一声,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废弃的钢丝床上,钢丝正好从他的后脑勺插了进去,当场死亡。
鲜血流淌,如同一朵朵开得妖艳的花。
另外两个小混混如梦初醒,惊叫一声,不要命地往外跑,出门的时候穿过了瘦小老头的身体,瘦小老头转过头来,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轰。
公寓楼下的金属大门轰然关上,两个小混混不停地拍门尖叫,瘦小老头杵着拐杖,缓缓地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我握紧了杀生刃,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忽然,老头停下了脚步,缓缓地回过头,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发现我们了!
瘦小老头嘿嘿笑了两声,继续朝混混走去,我正要松一口气,忽然一抬头,赫然看见那个护士鬼站在我的面前,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头皮一麻,护士鬼抬起青白的双手,朝着我的脸插了过来,我大叫一声,一刀劈了出去。
护士女鬼发出一声尖叫,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了,我咬牙对唐明黎说:“他们发现我们了,乘那个瘦小老头攻击小混混,我们赶紧动手,不然待会儿死的就是我们了。”
唐明黎脸色有些发白:“但我看不见他们。”
我将背上背的桃树树枝扔给他:“桃木辟邪,我往哪儿砍,你就往哪儿打。”
【主播好帅!】
【主播威武霸气!】
【主播,我要跟你生猴子!】
直播间里热闹非凡,打赏也越来越多,我却顾不得这些了,性命要紧。
就在那瘦小老头将一个混混凌空吊起之时,我几步便冲了出去,朝着他的脑袋一刀砍了下去。
人在生死之间能爆发出自己都想不到的强大潜力,瘦小老头猛地转过头来,我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落在乱石堆里,胸口的肋骨剧痛。
但唐明黎杀到了,他手中的桃树枝朝着瘦小老头打了下去,正好打在他的手臂上,老头的手臂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一阵阵黑烟。
他充满怨毒地瞪了唐明黎一眼,消失了。
同时,大门也应声而开。
那两个小混混疯了一样往外逃,唐明黎过来扶我,碰到了我的胸口,我闷哼一声,满脸痛苦。
“你伤到了肋骨,我送你去医院。”唐明黎不由分说将我横抱而起。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很不自在,挣扎了一下,唐明黎沉声道:“不要动。”
我嘴角抽了抽,这才响起还没有关直播,连忙将手机拿出来,上面的弹幕让我大囧。
【小鲜肉霸道总裁范儿。】
【主播,你就从了霸道总裁吧。】
【楼上去死,主播是我们大家的。】
我连忙关了直播,这样的弹幕要是让唐明黎看到了,估计能让他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
我躺在医院的床上,医生说:“肋骨骨折,旧伤本来就没有好,又添了新伤,这是不想要命了吗?”
唐明黎皱了皱眉头:“还有旧伤?”
医生严肃地说:“之前的伤就没有认真治疗,要是长不好,就不是骨折这么简单了。以后有伤要及时治疗,不要小病拖成大病。”
唐明黎点头道:“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医生走后,唐明黎阴沉着脸说:“为什么有伤不治。”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没钱。”
唐明黎愣了一下,有些无语,估计他根本不理解没钱治病的难处。
“以后有伤,跟我说,我出钱。”他道。
我皱起眉:“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出了钱,雇你跟我一起去捉鬼,你受伤就算工伤,当然该我出钱。”他理所当然地说,“以后也一样。”
“等等。”我惊道,“还有以后?”
他瞥了我一眼:“你不会认为,十万块钱就只是一次吧?”
我彻底无语了,好半天才说:“你还想去?今天咱们差点死在公寓里。”
唐明黎说:“你都不怕,我会怕?你好好休息,警察那边,我会应付。”
这次死了两个人,当然惊动了警察,我本来以为不会善了,没想到这个唐明黎神通广大,警方以小混混斗殴致死结案。
当然,总不能说是被鬼杀死的吧。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昨晚的收入,这一看,让我又惊又喜,昨晚的打赏居然超过了四千。
整整四千啊,我打三份工,从来没有哪个月的收入超过四千的。
我喜滋滋地将钱兑换出来,去给安毅交了医疗费,他已经转到了VIP病房,费用翻了几番,我得赚更多钱才行。
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唐明黎居然天天来看我,还给我带了鸡汤,我看着面前香喷喷的汤,有些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何况对方还是个长得帅的有钱男人。
他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一个一无所有,还有个拖油瓶病弟弟,到底有什么值得让人家算计的?
唐明黎严肃地说:“你早点好起来,也好跟我一起去把那些鬼除掉。”
我惊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抓鬼的?
“上次咱们的命就差点交代在那里了,你还去?”我不敢置信地问。
“我唐明黎做事从来都不会半途而废。”
第5章 冤魂索命
我深吸一口气,你要作死能别带上我吗?
不过想想我拿了他十万,顿时没脾气了,只得默默喝汤。
他见我喝了汤,心情似乎变得很好,跟我说他去查线索就走了。
出了医院,他接了个电话,对方恭敬地说:“唐少,您要我查的那两个混混,已经找到了。”
唐明黎沉声道:“把他们的地址发给我。”
一个街边的小旅馆里,两个混混正在喝酒抽烟打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烟味。
“这次真是背,不就是去抓个女护士吗,居然见了鬼,连虎哥都死了,我们还得躲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其中一个混混喝了一大口酒,抱怨道。
另一个混混骂了句脏话,说:“春哥说了,闹出了人命,警察查得严,叫咱们最好回乡下去躲几天。”
“切,春哥才给了咱们一人一万,一万块钱够什么用?一个牌局就没了。”
忽然,门被一脚踢开,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混混就被一拳打倒在地,人事不知,另一个想跑,被来人一把抓了回来。
“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那混混拼命挣扎,来人往他肩膀上一点,他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打了一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抬头一看,居然是在闹鬼公寓里救了他的那个俊美男人,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却还色厉内荏地喊道:“你知道我老大是谁吗?我老大是春……是李老大!”
他觉得春哥的名声不太响,就把李老大搬了出来。
“李老大?”唐明黎冷笑道,“李七?他算个什么东西?连他上面的陈二,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唐少。”
小混混抖得更厉害了,唐明黎所说的陈二,他们都叫陈老板,在山城市权势滔天,李老大都是他脚边的一条狗。
这样的人物,居然都对面前这个小白脸恭恭敬敬?
小混混凌乱了。
唐明黎冷声道:“把你前几天去公寓的前因后果给我详细说一遍,要是让我发现有什么遗漏,今天你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小混混早被吓得丢了魂,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他们的老大春哥是专门替那些有钱人物色玩物的,能利诱就利诱,不能利诱就威逼,甚至直接抢人,糟蹋在他们手中的女孩不知凡几。
这次春哥让他们找个女护士,他们正愁呢,忽然在公交车上看到了一个穿护士服的女孩,那女孩长得很漂亮,他们几个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悄悄跟着她,到了那个公寓楼。
虎哥被那女孩勾得心头火起,临时起意,打算把那女护士当场办了,再拍一些不雅照片,逼那护士就范。
没想到,那女护士,竟然是个鬼。
唐明黎离开之后,那个混混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掏出一根烟点上,手抖得怎么都打不燃打火机。
他的肩膀又痛又麻,唐明黎轻轻一点,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难不成是那些传说中的古武者?
他越想越害怕,连自己同伙都不管了,收拾点东西就要跑,谁知道一出门,警车就呼啸而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躺在病床上翻看打赏记录,发现有个网名叫“正阳真君”的人给我打赏了一顶皇冠!
皇冠可是一千块钱啊,给土豪跪了。
这位正阳真君请求加我为好友,大金主当然不能不加,我立刻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还给他留言,感谢他的打赏,不过他一直没有回音。
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回了家,又休息了两天,听隔壁的张大妈说,那些在城中村里欺男霸女,整天搞事儿的混混们全都被抓了,还抓了他们的头儿,叫什么春哥的,据说要从严从重处理。
城中村的居民们特别高兴,还有人放了一挂鞭炮。
我又修养了几天,某某直播TV的编辑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再开直播。
我跟唐明黎说好,晚上他来接我,我用黑狗血淋在杀生刃上,然后坐在阳台上磨刀,磨刀声吓得周围的邻居都忍不住伸出脑袋来看,我听见楼上的小夫妻俩低声说:“那个丑八怪彻底疯了?”
不知为什么,我最近似乎听力和眼力都好了很多。
华灯初上,唐明黎就开着他的路虎来了,我坐上车,他就递给我一份资料,说:“这些就是当年公寓楼接收过的所有老人,你看看有没有那个瘦小老鬼的资料。”
我点了点头,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
唐明黎偷偷看了我一眼,突然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我有些莫名其妙:“我从来不用香水。”
因为从来买不起。
唐明黎迟疑了一下,说:“你身上很香。”
我一头雾水,抬起胳膊闻了闻,没发现有什么香味啊,扯了扯嘴角,说:“可能是蜂花药皂的味道吧。”
三块钱一大块,我只用得起这个。
唐明黎没有说话,我翻了翻,忽然看到一个照片,指着他说:“就是这个。”
这个瘦小老头叫安市兵,中年的时候有点钱,整日花天酒地,老婆受不了他,带着孩子跟他离婚了。他又找了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女孩,给他生了个儿子,他过得相当得意。
但他六十多岁的时候,中风瘫痪了,年轻老婆卷了他所有的钱跑了,临走时还告诉他,儿子不是他的。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原配和女儿,原配根本不理他,他将女儿告上了法庭,要女儿赡养他,女儿就将他送到了那座老年公寓。
没过多久,他的病情加重,死了。
就在他死了七天之后,老年公寓就发生了那场惨剧。
等等,七天?
难道,那天是他的头七?
冤魂索命?
“到了。”唐明黎从座位底下抽出了一柄桃木剑,拿在手里掂了掂,说:“这个据说是民国时期的大师——九阳真人亲手雕刻的剑,应该比树枝有用。”
我笑了笑,打开了直播间,这次某某直播TV立刻给了我首页大封面推荐,还不到一分钟,浏览人数就超过了六千。
我说:“观众朋友们,我们再次来到了这栋公寓楼——品湖街道144号。今天我们能不能再见到上次那个恶鬼呢?敬请期待。”
【主播,我们想死你啦,你怎么才来啊。】
【主播大大,看了你的直播,我什么恐怖片都不想看了。】
【我对主播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河水绵延不绝……此处省去一万字。】
我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居然就收到了好几块玉佩,真没想到,我也有当网红的一天。
我将手机挂在脖子上,招呼唐明黎动身,唐明黎将三尺长的桃木剑往肩膀上一扛,十分的豪迈帅气,想必此时直播间里已经被花痴女们刷屏了。
我在心中默默想,别光顾着刷屏,一定要多给我打赏啊。
我俩进了打开钢铁大门,一股阴冷的风迎面而来,让我打了个寒颤。
这次唐明黎打头阵,他挡在我的身前,似乎在保护着我。
我们在一楼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鬼,便来到三楼第四号房,也就是安市兵所住的那一间。
一进门,我们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腐臭味。
“什么东西这么臭。”唐明黎捂着口鼻,屋子里还留有当年的家具,但都已经腐朽破烂得不成样子了。
他环视四周,上前一把扯开了衣柜,柜门桄榔一声掉落,一股浓烈的腐臭味迎面扑来,我戴着口罩都差点吐了。
我忍着恶臭走上前去,发现那柜子里居然全都是蛇虫鼠蚁之类的尸体,有的死了很久了,都烂成了一张皮,有些却是刚死的,还很新鲜。
第6章 钉子女鬼
“奇怪,现在天气这么热,为什么一只苍蝇都没有?”我说,“尸体上也没有蛆虫。”
主播间里一阵哀嚎。
【主播,我在吃饭啊!】
【求弹幕护体!】
果然有人发了密密麻麻一大排弹幕,把屏幕遮了个严严实实,但立刻又被一大波观众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挡屏幕的生儿子没有XX!】
这个时候,唐明黎忽然说:“这下面有东西。”
他捂着口鼻,捡了根坏掉的椅子腿,将蛇虫鼠蚁的尸体全都扫到一边,从下面拣出一本记录本。
那记录本上赫然写着:304房一周食谱。
我们翻开一看,本来内容都是很正常的饭菜,但不知道谁用鲜红的笔墨将菜单狠狠地划掉,在后面写上了:白灼老鼠、生蟑螂之类的东西。
我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连忙吞了口唾沫,将酸水压了下去。
唐明黎思考了一下,说:“我明白了。这个安市兵在养老公寓里受到了非人的虐待,照顾他的护士不给他吃饭,反而给他吃蛇虫鼠蚁,把他给折磨死了。所以他要在头七之前回来报仇,杀光了所有人。”
我皱眉道:“为什么护士要虐待他?”
“看看我给你的资料,照顾他的那个护士叫杨洋,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父亲为了个小三跟她妈妈离婚,她妈受不了打击,当着她的面上吊自杀了。她一定非常恨这种负心汉。”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之前被我给砍了的那个女鬼并不是杨洋,那么,杨洋的鬼魂,也会在这里吗?
直播间里的弹幕跳个不停。
【那个养老公寓的事情我听说过,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完美推理,霸道总裁真是颜值和智商担当。】
【主播你还等什么?这样的月黑风高杀人夜,还不快把霸道总裁推倒!】
还好我没看屏幕,不然肯定要吐血。
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刮得窗户哗啦一阵响,吓了我俩一跳。
忽然,桌上的破玻璃杯居然飞了起来,狠狠地朝我砸了过来,唐明黎拉了我一把,然后一脚踢在杯子上,杯子应声而碎。
然后整个屋子的家具都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我俩惊得目瞪口呆,唐明黎不愧是习武的,大喊一声:“走!”
我俩迅速朝门外跑去,与此同时,满屋子的东西全都朝我们乱砸,特别是那些蛇虫鼠蚁,朝我的脑袋淋了下来,我慌忙躲闪,却没注意,一根尖锐的铁棍射向我的后脑勺。
“小心!”唐明黎拉住我一个转身,那尖锐的铁棍擦着他的肩膀射过去,在他皮肤上留下一道血槽。
我大惊,他却推了我一把:“快走!”
我咬了咬牙,一边躲闪着飞来的家具,一边飞跑,唐明黎断后,他一阵挪转腾移,如行云流水,每一次出招都踢碎一件家具。
轰!
房间门居然猛然关上了,我一咬牙,不顾一切地撞了上去,将本来就已经腐朽的木门撞破,冲了出去。
我一个没站稳,朝前扑倒,却赫然发现地上有一根倒插的铁棍,直直地对着我的额头。
这扑下去,必死无疑。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将我拉了回来,我因为惯性,居然冲进了他的怀中。
唐明黎的男性体味冲入我的鼻腔,让我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我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小猫一样迅速跳开,尴尬地说:“谢……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他脸上浮起一层可疑的红晕,轻咳了两声:“你没事就好,你要是死了,我和谁一起抓鬼?”
我低下头,呵呵干笑了两声。
我不敢和他对视,他太俊美太优秀,而我丑得让人恶心,还是个没学历没房没钱的三无人士,我与他有着云泥之别。
这让我觉得很自卑。
我咬了咬下唇,在心中对自己说,元君瑶,你不能再这样自怨自艾,就算只是一根杂草,被千万人践踏,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唐明黎的脸色却突然变了,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身后。
我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转过身去,看见看见一个瘦小老头,杵着拐杖,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笑容,在楼道口阴侧侧地盯着我们。
我吞了口唾沫,说:“你,你也能看见?”
唐明黎已经彻底呆住了,木然地点头。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直播间的弹幕。
【卧槽!鬼!鬼!我看到鬼了!真的是鬼!】
【我去,比恐怖片还刺激!我刚才差点吓尿了。】
【吓尿了+1】
我的手抖了一下,鬼显形了。
普通人平时是看不见鬼的,但鬼可以显形吓人,乘着人受惊之后魂魄受损,要么勾人魂魄,要么附身于人。
瘦小老人朝我们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然后转身朝楼上走去。
我问:“我们跟上去吗?”
“跟,为什么不跟?”唐明黎拿起桃木剑,“今天,正好用他来试试我手中的剑。”
我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看了看弹幕。
【主播快跟上去,太刺激了,我要看主播打鬼!】
【主播,你要是能把这个人渣,不对,鬼渣给砍死,我给你打赏五个皇冠!】
【楼上神土豪!】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我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五个皇冠,五千块!
为了这五千块,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我将手机挂好,义正辞严地说:“这个鬼杀了那么多人,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要豁出去和他拼一拼!搭档,走吧!”
我俩跟着瘦小老人往上走,奇怪的是,我们绕过一层又一层的楼梯,却怎么都到不了头。
唐明黎忽然拦住我,说:“你看。”
我一抬头,发现墙上赫然写着血红的“四楼”两个字。
“鬼打墙?”我有些累,扶着楼梯扶手喘气,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惊叫一声,匆忙后退了两步,忽然一脚踏空,楼梯居然塌了,我重重地摔了下去。
痛,刺骨的痛。
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散了,头晕晕乎乎的,唐明黎趴在楼上的破洞里叫我,却忽然惨叫了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把拖走。
直播间里一片惊恐。
【主播受伤了,快打电话报警!】
【我刚才报警了,警察说我报假警,要追究我的责任。】
【前面的傻啊,你别说是见鬼了啊,你说楼塌了有人受伤不就行了?】
我挣扎了两下,不行,不能晕,唐明黎有危险,这位大少一看背景就不简单,他要是死在这里,他家里人一定会迁怒于我的。
忽然,我一抬头,看见一张惨白发青的脸。
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穿着一身护士装,浑身是血,无数根铁钉穿透她的四肢,将她牢牢地钉在了楼梯背面。
【啊!吓死我了!刚才吓得我把手机都扔出去了。】
【楼上的妹妹不要怕,你在哪儿?哥哥来安慰你。】
【这就是女护士杨洋吗?】
【天啊,太刺激了,比玩恐怖游戏还刺激,主播加油,打赏你五块玉佩。】
女护士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吓得头皮发麻,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扭动了一下,似乎想挣脱,我壮着胆子问:“你……你想不想报仇?”
女护士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又问:“把这些钉子拔掉,你就能自由行动了吗?”
女护士再次点头,我又说:“我可以帮你把钉子拔掉,但你不能伤害我。”
女护士再次点了点头。
【主播,鬼都是会骗人的玩意儿,千万不要相信它们,等她一自由,肯定第一个杀了你。】
【对啊,主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